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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月光耗尽,少年的身体在拥抱中回暖,才恍若梦醒。
“你没事吧?你真的没事吗?”
他双手颤抖,连声音也是颤的,即使光线昏暗,也能看见他水迹斑斑的面颊。
沈姜就没见过表情管理失败的他,在她面前,周鸣耀向来的从容淡然的,即使被她挖苦,也永远一副如沐春风的笑。
鼻尖被风吹得一阵酸涩。
沈姜语气如风,柔得能盛满水:“没事,有事我还能站在你面前吗?”
寒风寂寂,周鸣耀觉得他的世界一瞬间如春花绽放,那双美丽如星星的眼睛再次蓄满了晶莹。
橘黄的灯光下,沈姜抬头看见了他眼底的水润。
那一瞬间,沈姜觉得自己简直罪大恶极。
?
提二十九个灯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周鸣耀重重松了口气,才意识到自己手脚冰凉,后背又热地湿了一大片。
他忽然失落垂头,带着浓重鼻音:“对不起。”
沈姜被他气笑:“你又没错,你说什么对不起?”
“对不起,沈姜,对不起。”
对不起之前对你那样冷漠,对你那样避之不及,伤害到了你,真的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
这是第一次,沈姜在他面前示弱,真正意义上的一句道歉。
不止是为了今天自己的鲁莽,更是为了从前对他的捉弄。
对上他灼热的“视线”
,沈姜不自然别过脸,不愿再谈。
“走吧,你的盲杖呢?”
少年失落地说:“掉了。”
“掉了?掉哪儿了?”
周鸣耀没有目标地左右扭头:“在附近,我找不到它。”
沈姜抽离被他禁锢住的手臂,撩开头发弯腰在漆黑的小巷子里找了一圈,最后在一条干涸的小沟里找到了。
盲杖顶部的小手套没掉,她用橡皮筋绑了四层,轻易不会脱落。
拍拍毛绒手套沾着的灰尘,递了过去。
接过盲杖,周鸣耀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挫败感。
沈姜牵着他的手腕带着人往巷外走,周鸣耀一路沉默,沉默到只听得见两个人不同频的步调,很久以后才问。
“我、我都说了有危险,为什么还是去了?”
是不相信他吗?不相信一个瞎子的话,还是说,她压根不在乎他的话。
沈姜回头扫他一眼,很快收回目光,漫不经心道:“哦,我没去,就是到处散了个步。”
周鸣耀当然不信她这话:“你找到他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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