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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又口是心非地扶了扶发髻边的金钗。
衡玉看在眼中,微微笑了笑。
她并不觉得单氏浅薄好笑,为了给孩子说门好亲事,谁都想让家中看起来更体面些,只要不欺瞒撒谎,这些小心思都是再正常不过的。
穿过月洞门,又走过一道垂花门,蒙家大太太所在的内院便在眼前了。
相比尚能看出商贾之家气息的西院,此处更为雅致一些,院中设有假山荷塘,小径旁一株老梅树静静地在风中伫立。
梅树下,一名头发花白的仆人正弯身清理秋日枯草。
此时一名丫鬟打扮模样的女孩子端着朱漆托盘走过小径,脚下不知怎地一滑,身形往前一倾,托盘离手,其上的药碗眼看就飞了出去——正当这时,那清理枯草的仆人猛一抬眼,起身之际眼疾手快竟将拿药碗稳稳接住,一滴都未曾洒落。
吉吉看得面色惊叹。
好快的身手!
衡玉看清了那仆从的样貌,眼神不禁微变。
“多亏了平叔,不然大娘子吃药的时辰便要耽搁了……”
那丫鬟松了口气,朝老仆道谢。
老仆没说话,转过身继续清理杂草。
单氏等人经过他身侧时,他亦只是起身垂首立在一侧,并不多言。
“今日风大,平叔就别收拾这些了。”
蒙大柱说道。
老仆只道:“无妨。”
众人似乎也都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和固执,并不多说什么。
似察觉到衡玉投来的视线,他微微抬起眼,与衡玉对视了一瞬。
衡玉平静地回过头,随着蒋媒官一同步上石阶,穿过前堂,进了内室。
“家中有贵客至,我未能相迎不提,还要劳贵客屈尊来此,实在是失礼。
到底是这身子不争气,叫二位见笑了……”
妇人靠在床头,神色歉然。
衡玉看去,只见其约四十多岁的模样,虽在病中,发髻却梳得一丝不苟,靠在迎枕上的上半身亦是笔直得体,面上仍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华。
她并无什么严肃的神态,甚至还带着得体笑意,但仍能叫人察觉到,这是个要强之人。
见她朝自己望来,衡玉含笑道:“大娘子言重了,此乃冰人分内之事。”
“没错。”
蒋媒官笑着道:“娘子不必介怀,待蒙校尉亲事得定,喜气一冲,您这病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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