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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凝着书房四壁的布置,还有面前的一方长案。
熟悉的白茶木枝引燃薄香,这并非早已搬去寝屋对面的那间大书房,竹夹里?也无?谢睿日?常的功课作业。
诚然,
一切都还是他未与魏妆成亲前所用的!
男子修长手臂松弛地搁在桌案上,但看着那净白如雕塑的左手面,了无?烫烧的疤痕。
让他有一瞬间恍惚,漆晶的瞳孔里?溢出森暗光芒。
下午在瑞福客栈里?,因情况未明,谢敬彦就先照着印象中的记忆行事。
从天池山来的司隐士乃第一次见鹤初先生,先行诊脉识毒蛊,开出了天价酬劳,尚未开始施针。
随后回到谢侯府,府上张灯结彩,回廊挂着贴寿字的喜庆灯笼。
院当中摆放待用的红木桌椅,正值谢府刚解了丁忧,预备祖母的六十寿辰之?际。
而衣架上撑着自己的绿色朝服,他现?在还是从六品翰林院修撰,尚待选部调职。
种种都在说明,谢敬彦重生到了十三年?前的时候。
呵,好生荒谬。
俗语说聚沙成塔,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前世他雕心雁爪,孤注一掷,煞费机关,总算才打?理好朝廷上下,把大晋从分崩离析的险境扭入正轨。
还不?待或褒或贬地史书留名,半途就穿回来了。
一切又?得重新开始,付诸如打?水漂!
男子在书房坐了两个?时辰余,很快便?把枝节都疏通清楚。
包括前些日?发?生的诸事,已与记忆重合。
自升为权倾朝野的左相后,彻夜操劳未眠已为常态。
谢敬彦多年?自律勤严,并不?觉得困。
他没想到的是,两世却也不?尽然相同。
昔年?尚能秉持风骨的自己,竟在马车里?对魏妆动了情告白,不?仅被她推拒,还讨她打?了一巴掌。
她到底是从始至终没真心爱过?他。
谢敬彦满腔无?言,不?自觉伸手抚了抚脸骨。
那妇人走了一年?了。
自萃薇园的亭间下,她倒在自己怀中吐血离开,已过?去近三百六十五日?。
女人合眼前勾住他的衣袖,眷恋地凝了身侧儿子,看向他时却蓦然空泛。
她情愫近淡,吃力弯起沾血的唇瓣说:“此生错付于你,若有来生,断不?与君续……”
谢敬彦震惊万分,他心知她贪喜昳美,惯谋营嗜财,即便?夫妻早已情淡,也一直给她供着名贵补益,连宫中宠妃都未必有她奢养用度,她原不?该突然吐血。
他迅速抱起魏妆,寻了御前太医用最好的方子。
圣上视左相为肱骨,特将已告老的御医通通召回,围绕她用尽良方妙药,但皆回天无?力。
随后他审讯了院里?的婢女与陶氏妇,才知道这些年?到底疏忽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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