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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目光对上,就见李熙抬起手,应景地摸了摸眼角,面上已经是副诚惶诚恐的小可怜模样。
吴宸:“……”
干!
他真他娘的该死啊!
怎么连个半大孩子都怀疑!
……尤其是这半大孩子还刚帮过他,替他想法子给神武营发了饷。
吴宸是个热心肠的人,平日最爱打抱不平,一见李熙这样,立刻就在心里暗暗愧疚了,哂笑着说:“……小殿下莫怪,我这不是针对你,实在是身在京都,切实地吃过亏,不敢不防身边人。”
李熙顺着吴宸点了点头,恹恹的,看着似乎兴致不高,但是却说:“应该的,隔墙有耳么,只是这会在座的都是自己人,都督大可安心,不必再端着。”
越说声音越小,脸上也渐渐没了笑,只管小猫崽似的往桌上一趴,就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却要强颜欢笑一样。
李熙对面,玄鹄和李熙相处得久了,看见李熙变脸,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又在憋坏水,不禁嘴角一抽。
结果也真如李熙预料的那般,吴宸很快就上了套。
因为惭愧自己的多疑,吴宸只犹豫一瞬,便对李熙坦诚地交代道:“小殿下,别怪我多嘴,听闻那姓裴的铁了心要保人,已经把上下都费心打点好,是以……在日后如何处置晋王这件事情上,你现在最好别插手。”
李熙这才抬了眼,说:“为什么?”
吴宸被问得犯了难,暗道其实不该说,可却抵不过李熙那样明亮又好奇的眼神,只觉得心软成一团,最终只得缴械投降。
“这……这该怎么与你说?”
吴宸靠着椅背环顾一圈,摇头轻叹,“不知你们都听说了没有,近来这几天,一向讨厌宦官的昭平公主竟然屈尊降贵,亲自带礼物去拜访了裴怀恩。”
李熙最近一门心思都在准备回东边,还真不知道这事,听罢立刻坐直了些,讶然说:“好端端的,大皇姐为什么要去裴府趟这浑水?”
然而还不等吴宸回答,孟青山便高声说:“知道!
知道!
早便听说了!
但这有什么好琢磨?公主定是看见这案子被东厂接了,害怕受牵连,才不得不对那些阉人虚以委蛇。”
李熙却沉默地低了头,没再张嘴搭腔。
事情如果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吴宸见状,就知道李熙已经听出了点门道来,没再理会坐在旁边撒酒疯的孟青山,只继续说:“有些事旁人不知道,我在边关当过兵,却是知道——听闻昭平公主的生母惠妃,曾在入宫前,阴差阳错救过封疆儿子的命。”
说着就转头,一双眼盯住孟青山,说:“青山,你原本就是西边的,跟着封元帅混这么些年,一定也听说过这件事,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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