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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她的面,他打开糖衣,咬下一小块金黄色的边,“好甜。”
乌云般压抑的氛围散去了。
阮朝汐松了口气,坞主果然是个性情平和的人,便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不会迁怒于旁人。
“啊,药都放温了。”
她双手托起瓷盅奉上,“温了也好,药没热烫时那么苦了。
坞主喝完吧。”
荀玄微看她姿势,便知道是从书里学来的,双手奉汤药给长辈的姿势。
他哑然接过瓷盅,抿了口温热药汁。
在阮朝汐的催促声里,喝完了整碗药,把瓷盅往案上一放,淡淡吩咐,“出去玩罢。”
——
阮朝汐去西苑寻了傅阿池,从滴水檐下掰下许多晶莹剔透的冰凌,两把小刻刀,雕了整个早晨的冰花。
傅阿池手巧,在西苑进学了大半年,学了许多女红描花的花样,以小刀雕刻的冰花活灵活现,牡丹,芙蕖,芍药,兰花,蔷薇……惟妙惟肖。
阮朝汐跟着雕了几个花样,不够精致,好在冰花剔透,怎么雕都好看。
十几朵冰花挨个摆在雪地里,两人仔细挑拣。
最好看的一只冰花当然奉给坞主,其次好看的奉给周屯长,东苑杨先生,西苑几个教养傅母,书房的白蝉。
“葭月阿姊不在坞里了。”
阮朝汐把其中一只精致的冰花挑出来,“或许是被派出去做事了。
这只兰花好看,我们送给娟娘子吧。”
傅阿池摇摇头,把那只兰花摆在旁边,“娟娘子也不在坞里了。
应该也被派出坞做事了。
前几日夜里走的。”
阮朝汐惊讶地拨弄了几下剔透的冰兰花,“那……拿去送给南苑的霍大兄吧。”
两人把雪地上的十来只冰花清点完毕,先送了西苑几名傅母,剩下的捧在手里,从敞开的西苑小门进了主院。
她们年纪只差了半岁,身量差不多高,捧一把冰花穿过庭院,谈笑声清脆,冰花剔透耀眼。
东苑童子们正在庭院里疯打雪仗,一个个雪里滚得胖雪人似的,不知谁眼尖瞧见了,指着这边说了一句,众多视线齐刷刷地盯过来。
“好你个阮阿般,明目张胆地从西苑出来,也不怕杨先生罚你。”
李奕臣拍打干净身上的雪,雪仗也不打了,笑着过来拍了一记肩膀。
原本是亲昵示好的动作,阮朝汐差点被他的手劲砸趴下。
“这只好看。”
李奕臣一眼挑中了打算送给霍清川的冰兰花,惊奇地捏在手里,上上下下地打量,“雕得好精巧。
送我好不好。”
傅阿池撇了撇嘴,“只听过往外送的,没听过凑上来硬讨的。
这只兰花我们早打算好了,要给南苑的霍大兄。”
李奕臣讪讪地松手,把冰兰花放回阮朝汐手里。
阮朝汐看他依依不舍,东西送回来了,眼神还时不时地瞄着,那么大个头的半大小子,倒露出几分求而不得的可怜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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