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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费心思索许久,也没能想明白。
说到底,还是曾经太过于专注方鸿轩交给自己的那些事情,一心一意做他手底下最听话最锋利的那把刀,到最后……落得个鸟尽弓藏的下场。
“阿迟?”
迟鹤亭抬眼,恰到好处地藏起了眼底的一抹暗色,换上浅笑,若无其事道:“我去吩咐小二烧热水上来,你也洗个澡换身衣服,不然过会儿晚饭都要吃不下了。”
两人在矮坡上弄得相当狼狈。
初进店时,小二瞧他们的眼神像是看俩要饭的,若不是自己眼疾手快掏出一锭银子拍在柜台上,就要被当场赶出去了。
顾渺却没有立刻起身,盯着他看了片刻,道:“你知道那些东西。”
一见他那刨根问底的架势,迟鹤亭就头疼,揉揉额角道:“告诉你,都告诉你。
先洗澡,再吃饭,边吃边说。”
顾渺怀疑地打量着他,满脸不信。
“……”
迟鹤亭被他的模样逗笑了,“你怕我跑了?不要干脆蹲在桶边看我洗澡?我没衣服穿,肯定跑不了。”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顾美人翻了个白眼,起身去了隔壁房间。
等他再回来时,已经换了套青色的衣服,略微有些湿软,薄薄地紧贴在身上,墨色长发湿漉漉地拧成一股,随意搭在肩上。
他进屋后瞥了眼桌上的饭菜和酒,非常自然地绕过了屋子中间横着的屏风,道:“还没洗完?”
迟鹤亭:“……”
迟鹤亭:“你进屋不敲门???”
顾渺扬了扬眉毛,瞧他泡在木桶中的窘迫样子,忽然笑起来,揶揄道:“我以为你跑了。”
“没跑。
看够了没有?”
见他丝毫没有退出去的自觉,迟鹤亭想了想,觉得也没有什么不能看的,便直接“哗啦”
一声从桶里站起来,镇定自若地跨了出来,递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出水的瞬间,顾渺退了半步,扯过屏风上搭着的衣服,劈头盖脸朝他扔去,试图遮掉某些有碍观瞻的部分。
臭味袭来,迟鹤亭大惊失色,赶紧躲开,道:“顾三水!
那是脏衣!”
顾渺:“那我再去洗个手。”
顺理成章地离开了房间。
迟鹤亭:“……”
过了一刻钟,门被礼貌地敲响了。
“进来。”
顾渺探进头:“你穿好了?”
“我又没有奇怪的癖好。”
迟鹤亭敞着衣襟,懒懒散散地单手撑着下巴,给自己倒了杯酒压压惊,顺手把另一个酒盏也斟满了,“来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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