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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伺候的人是他,便没那么反感。
只是,沈竺玉谁都不要。
竺玉畏寒,东宫主殿接连不断烧着地龙,锦被里也提前被放了汤婆子来暖床。
饶是如此,她脱了衣裳钻进被窝里,还是觉得有些冷,从肩膀这儿漏风,脖子冰冰凉凉的。
往常并不会这样,只是今夜,她的枕边多了个男人。
不仅霸占了她的床,还分去她半边被子。
竺玉不大习惯,翻来覆去好半晌,睡也睡不着。
躺在她身侧的男人好似起身,窸窸窣窣的声音,落入耳中,她不免竖起耳朵,听见他起床的动静,心里生出不切实际的念头来。
陆绥难道是想通了?打算去隔间的软榻上将就一晚?
竺玉这口气还未完全放松,男人又重新回到了床上,她没忍住,倒是想看看他要作什么妖。
竺玉翻了个身,瞧见陆绥裸着上身,对上她的目光,男人语气淡淡:“太热了。”
竺玉深吸了口气,觉得他在撒谎。
这会儿她全然忘记了像他这个年纪,正是龙精虎壮的时候,气血旺盛,身体里本来就都是火,待在这样暖烘烘的屋子里是会就觉着热的。
陆绥泰然自若的躺在她身边:“殿下接着睡吧。”
竺玉一句话都懒得再同他说,背过身,她的背影难得能看出三分气来,平日里就似那泥糊的人,随意的揉捏。
昏暗的烛火中。
光线都不怎么亮,烛火透过床帐,犹似那将熄不熄的黄昏。
陆绥在昏暗的光影里重新睁开了眼,定定望着少年有点气鼓鼓的背影,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算了。
太子的心思一向多变,像个幼稚的小孩儿似的。
而且陆绥觉得沈竺玉从小就被养得很娇惯,动不动就生闷气,只不过他有一点好,不似其他天潢贵胄,动了怒、没了脸面就拿底下人撒气。
他生起气来顶多就像现在,是个锯了嘴的葫芦,闷声不吭,以为自己一个字都不说就能伤到旁人。
天真幼稚,又有点好笑。
陆绥极少会这样眨都不眨眼的盯着他看,他的后颈细细的白白的,右下方还有颗不怎么显眼的小红痣。
隔得越近,沈竺玉身上那若有似无的软香就越浓烈清晰。
陆绥看他方才从屏风出来,穿好了衣裳,也没有涂脂抹粉,干干净净的像濯水的清莲。
一个大男人,自带体香。
也真是奇怪。
陆绥知道他还没睡着:“殿下睡不着吗?”
竺玉并不想搭理身后的人,她只想让陆绥从这张床上滚下去,于是她故意语气不善道:“我冷。”
她一本正经地说:“你分走了我一半的被子,中间的空隙还有冷风灌进来,我现在手脚都是冰凉的。
陆兄,不然还是委屈你一下,去隔间休憩吧。”
只这一夜。
陆绥又不是吃不得苦的人,他怎么就非得赖在她的床上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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