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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慈仰起头,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似想到什么,沈清越眸中不易察觉地浮现一抹冷意,随即掩去,道:“没什么,只是出了些情况需要我去看看。”
又低头看着少年圆润的眼眸,正色道:“我可能要下山两三天,你乖乖待在庙里,等我来接你好不好?”
郁慈轻轻点了下头。
沈清越心尖像被猫挠过一样,又酥又痒,忍不住伸手刮了下少年圆翘的鼻尖,万般心潮都化为一句:
“阿慈。”
嗓音低沉落入少年耳里,郁慈听着,脸有点发烫。
沈清越离开后,郁慈迈进正殿,没有惊动正闭眼修行的净空,而是走到角落里一张不大的供案前。
供桌上点了一盏小小的往生灯。
少年在蒲团上跪下,合上眼,在心中虔诚地念起地藏经。
净空说,已故之人都要淌过忘川河,地府那么黑,他希望能有一盏灯陪着贺月寻。
香炉中的立香袅袅燃起几缕细而白的烟,淡淡的香气在殿内弥散开。
“嘭——”
殿门被推开,重重磕在墙上,抖落一地红漆。
郁慈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到,眸中满是惊色地回头。
贺衡逆光而立,光影在他脸上分割出明暗,瞧不清神色,只能看见下颚绷得很紧。
“嗒、嗒、嗒。”
军靴踩在殿内,发出清脆短促的声响。
每一声都像起敲在郁慈心口,让他的心高高悬起,生不出半点逃跑的念头,只能软着腿,看着男人一步步走近。
贺衡停在蒲团前,居高临下,眉眼冷漠,脸上没有一丝神情地说:
“阿慈,我来接你回去。”
不是假模假样的“嫂嫂”
,而是顺从心意地,唤了一句他早已在梦中唤过无数遍的,
“阿慈。”
少年呆呆跪坐在蒲团上,仰着头,一双黑润的眸子睁得很圆,脸色发白,一副被吓傻的样子。
明明刚刚还在诵经祈福,在满殿的佛香中,玉面朱唇,像个心怀慈悲的小观音。
贺衡自从得知他跟男人跑了后,所有情绪压在心底像一座不知何时会爆发的火山,扯了下嘴角,缓声道:
“若阿慈想给大哥祈福,我可以让人在府中设一个佛堂,不必跑这么远。”
郁慈终于从惊惧中回过神来,睫羽颤动,艰难地开口,声音发涩道:“不……不用了……我自己会回去的。”
贺衡未置一词,目光沉沉钉在少年身上。
净空站起身,合掌行礼后打破两人的僵持,温声道:“施主远道而来,何不坐下来好好交谈一番?”
贺衡手执马鞭敲了几下靴筒,语气十分平和问:“哦?那阿慈愿意和我谈谈吗?”
郁慈紧抿着唇,脸色雪白,一言不发地看着男人,眸中满是警惕。
显然,少年不愿意。
最后一点希冀熄灭,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嫉妒和怒火,心口像是灼烧般的疼痛,让男人呼吸间都是剧痛。
他的小观音,对他向来吝啬,不愿对他施舍一点爱。
哪怕一点。
贺衡闭上眼,再睁开时只剩寒潭般的冷冽,声线似淬了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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