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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阮总看着也不像那么好哄的人啊,她这个臭脾气,怎么能和太太相提并论?算了算了算了,哄哄试试,大不了毁灭……心里这样想着,陆漾稍微凑近了些,附在阮玉烟耳畔说道:“阮总,等会儿招标会结束,我请您吃糖。”
一边说,一边又清楚地嗅见阮玉烟身上的气息。
这个女人大概烟龄很久,而且抽的是狐尾百合定制香型的香烟,连鬓发都氤氲着丝丝缕缕的暗香。
清软的芬芳搔弄着陆漾的鼻尖,又让她有点脸红了。
听她这么说,阮玉烟的心思暂时打住,有点疑惑地思索了一下:“……为什么?”
陆漾以为阮总又不高兴了,谨慎地观察着她的神情,见她确实是在诚心发问,这才回答道:“因为您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呀。”
阮玉烟一时间哭笑不得。
我心情不好,一块糖就能哄好了?我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吗?可是看着陆漾那副认真的样子,不知怎么的,阮玉烟总觉得心底某处被触动了一下。
好久好久,没人这样认真地哄过自己了。
阮玉烟很想笑一笑,可又总觉得有点酸涩,努力了半天,竟一点也笑不出来。
算了,不笑了。
以防自己日常严肃的神情吓到陆漾,让这个小姑娘再胡思乱想,阮玉烟决定转过脸去。
堪堪转过了脸,她细品一下,又隐约地发现有些地方不太对。
想了半天,阮玉烟眉头一蹙,发现事情并不简单:用糖哄人……这不是我教给我家小鹿的方法么?多年的经历磨炼出了阮玉烟的城府,哪怕是面临身体多处粉碎性骨折,连脸都要重新恢复的事实,她也能做到波澜不惊。
可一旦事情牵扯到蕉下小鹿,她就变回了那个刚认识小鹿的学生,而不是如今杀伐决断的阮副总。
学生是涉世未深的,是会心跳的,而且心会跳得像打鼓一样,比如现在。
招标会很快开始,台上的打光灯已经开始闪烁了。
灯光将陆漾的眉眼映照得时明时暗,一时间让阮玉烟有点看不清楚。
不,不会的,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阮玉烟不愿意相信,甚至连查证这件事也在逃避。
蕉下小鹿那么崇拜沧海月明,如果被我家小鹿知道,沧海月明已经变成了一个拿不起画笔的废物……不要……小鹿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还爱我的人,我不要失去她。
阮玉烟不动声色,纤瘦的五指紧攥,一痕苍劲的青筋从肌肤之下挺出来。
指尖一顿,又无力地松开了。
人家小鹿爱的是沧海月明,可是阮玉烟……早就当不了沧海月明了。
沧海明月应该是那个能把梦想绘制出来的艺术家,而不是现在这个粉身碎骨后重新拼接而成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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