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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西,也就是朱雀街的西边,此刻天色渐暗,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就在朱雀街和通往宋府的小路的交叉口,一个简易的摊子支了出来,上面什么也不摆,只放了一个敞开的盒子,盒子里放了一堆小山似的黄金,摊子下方,则用一个木板写上了十几种再寻常不过的药材,这几样摆好后,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又在摊子后插上了一面大大的旗子,旗子上写了一个“收”
字,这一系列做完,少年很是耐人寻味地对一旁穿着浅碧色衣裳的少女道:“坐吧。”
少女看看这摊子,勉强算满意,她落座后没多久,小小的摊子前便围满了人。
“收药材。”
“三七、红花、黄芪、当归……”
“一钱药材一两黄金,有多少收多少,上不封顶……”
围观的人一一念出木板上的字,当即嗤笑道:“一钱药材一两黄金,骗人的吧!”
少女笑而不语,葱白的手指点了点小山堆尖尖上的金元宝,那人顿时没了声。
“你那黄金,是真的?”
少女道:“如假包换。”
“那一钱药材一两黄金,也是真的?”
“然也。”
围观的人看了看,还是不信,“怎会有人做这么愚蠢的买卖,这附近的药材铺一个挨着一个,你去那里买不好吗?”
“就是啊!”
看热闹的人们起哄,其中一个瞬间回过味来,“哎?你该不会是宋府的人吧?你是圣上新封的缇春县主?”
“什
么?不是吧!”
“天啊,居然是县主,县主为什么要出来收药材?”
“嘁,你还不知道?宋珩办事不力,没能完成好圣上交代给他的任务,被罚了,眼下许是受了伤,急需药材治病呢。”
“哦!
我想起来了,是豺狼妖那一案吧?听说最后还是路玄官出手救下的宋珩,顺便帮他给豺狼妖收了,怪不得,啧啧,还是这么没用。”
迟鹰本不知听缇春的法子出来收药材是对是错,不过眼下他是看明白了,他根本大错特错,且不说这样最后能不能收到药材,便是单单把宋珩受伤这事传出去,添油加醋颠倒是非,定又要好一通编排嘲讽,还不如一开始不支这个摊子!
感受到身旁的人呼吸越来越重,缇春适时开口:“不瞒各位,宋大人的确受了伤,宋府现在也的确急需药材。”
缇春说完,人群中泛出嗤笑声,迟鹰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缇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迟鹰低斥完,缇春忽然抹起眼泪,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地无声地落下,缇春以指拭之,微微带着哭腔道:“只是、只是非常不赶巧,附近的医馆和药材铺忽然都关门了,而宋大人此刻又岌岌可危,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才出此下策。”
围观的人似乎不信缇春的话:“岌岌可危?你的意思是,宋珩他受的伤很重,只剩一口气了?”
缇春点点头道:“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简
直惨不忍睹。”
“居然受这么重的罚?不至于吧。”
“就是啊,我听说只打了八十大板,应该不至于伤到性命吧?”
“八十大板已经足以威胁到性命了好吗,要是打板子的人下手再重些,没准能将人活活打死。”
“啊……那估计就是打板子的人下手重了的吧,不然怎会就剩一口气了。”
缇春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话到关键处连忙给阿覃使了个眼色,阿覃心领神会,同样面露焦急:“是啊!
就这种情况,偏偏附近的医馆和药材铺都关门了,你说,我们宋大人是不是倒霉极了!”
阿覃说完,看热闹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没再言语,可那眼睛里却清清楚楚地写着他们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他们只当缇春和阿覃是初来乍到,尚不知道其中缘由,只支支吾吾、隐隐绰绰地说:“好像是有点过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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