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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驾到了太液池边,期门郎们散到一边去警戒,只留了十来人在一旁候着。
天子扶着卫风的手下了车,沿着一条长长的石道,走到了湖中的瀛州。
瀛州山高约三百多尺,盘曲而上,路途可不近,天子走到山顶的小亭坐下时,已经气喘吁吁,汗流满面。
淖五生怕湖中风大,天子着凉,连忙让跟上来的小黄门张开了黄色的帷子挡住风,只离下一面给天子赏景。
“朕老了,走几步路都不行了。”
天子拍着有些酸痛的腰,一脸的无奈,他看着脚下的假山,又看看湖中另两座假冒仙山,感慨万千,求了一辈子仙,结果除了几个大脚印,什么也没看着。
自己的身体还是不可挽回的一天天的衰落下去了。
再雄伟的宫殿,再辽阔的疆域,都不能挽回他的青春和健康。
“朕真想再骑着马,在这上林苑里驰聘一次啊。”
天子抬起手,指着远处郁郁葱葱的上林苑,神往不已。
“陛下,过些天不就是要大猎了吗?到时候臣一定跟在陛下鞍前马后,在这上林苑里驰聘一回,看看陛下的英姿。”
卫风笑着,紧紧的跟在陛下身边一两步的距离,以便陛下一有什么不对,就立刻上去扶着他。
这个山太高了,一旦有什么闪失,掉下去可就直接下水喂了鱼。
“大猎?”
天子有些不快,“太子说急切之间,难以筹备,除了京师的列侯、蛮夷使者,其他的人都来不及招集,朕的大猎,只能当个儿戏了。
还有人说什么现在是春天,正是草木生长的时候,不宜大猎,要朕体会民意,按天而行,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指使,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卫风见他对太子不满,一时没敢接声。
他知道这件事对太子来说已经有些为难了,就为了教他兵法,天子大动干戈的,把太子搞得焦头烂额,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何况这待遇恐怕太子都没有享受过,要被太子知道了,估计太子要郁闷得吐血。
他想了想,顺着天子的话题接了下去:“陛下,要说起兵法,这次臣在淇亭外,倒是有所领悟。”
天子一听,来了兴趣,转过身来看着卫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是吗?遇到几个山贼也能领悟到兵法的妙用,你倒说给朕听听。”
卫风笑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陛下,臣也不知道这能不能叫兵法,抑或只是一点战法吧。”
他见天子笑眯眯的看着,已经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这才接着把他刚领悟到的步骑配合战法说了一下,然后总结了一下说:“臣以为,山贼虽然算不上什么强大的敌人,可是也能以小见大,如若臣当时两个人都骑在马上,必然等不到赵安国来援,以臣手中的长刀,根本护不了战马,战马一倒,臣等就是死路一条。
而步骑配合,可以相互掩护,取长补短,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有道理。”
天子指着卫风笑了:“你阿翁当年在漠北与匈奴单于一战,就是以守为攻,步骑配合,才大破单于的。
不过要说打匈奴,你阿翁可就不如骠骑将军了。”
正文互有短长卫风一下子愣住了,天子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他可不太好接。
父亲是他父亲,霍去病是他的外兄,更重要的是,大概天子心里,霍去病才是他真正的父亲,虽然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这个时候,他说谁好都不对。
说霍去病更强,那他就是不孝,说卫青更强,大概天子会很不爽。
卫风的脑子飞快的转了转,不好意思的笑了:“陛下,臣对骠骑将军的威名早已仰慕已久,只是从来没有机会接触到他的战例,只是听阿母说过零星半点的,没有什么具体的认识。”
天子沉默了片刻,卫风对霍去病的战绩并没有什么了解?看来阿姊也不知道他这个胎记的由来,或者她就是有些怀疑,也没有想到霍嬗身上去。
没关系,你们都不知道反而更好,可以由着朕来一手引导。
“你阿母知道的当然不多了。”
天子眼角刀刻般的皱纹颤动了两下,眼角挑起,笑了:“这天底下对骠骑将军的战绩最了解的人,当然是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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