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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绍和话音刚落,成天的大耳刮子就落到他头上。
但体恤儿子有伤在身,没敢太用力。
换平常,不把他打投降决不收手。
成天说:“这回要不是扬扬,你得被打成筛子。”
成绍和不满:“他叫陆扬,谢谢!”
成天哼哼:“你就犯浑吧,老爹问你,这回丢份儿了没?”
成绍和扬头,骄傲地道:“报告老爹,没丢!”
成天揉揉浑小子的脑袋,嘱咐道:“一会去看看扬扬啊,他也刚醒。”
成天长的很高大,身材偏胖,手掌十分厚实有力。
可这浑小子,除了性格跟自己有点像之外,其他全不像自己。
成绍和叹口气,道:“老爹我心里早有人了,我一直把陆扬当兄弟,没一芝麻点儿的非分之想!”
成天似乎在思考这句话,好大会才说:“一芝麻点儿是多大?”
成绍和从抽屉里摸出支笔,朝他老爹说:“把手伸过来。”
成天把厚实的手掌放到儿子面前,成绍和想了想,然后往他手背上点了个点。
成天问:“这就是一芝麻点儿?”
成绍和说:“哦不,比这小多了。”
扬尘
陆扬这一觉睡的格外沉重,那不仅是身体上的创伤带来的压抑,更像是在沙漠中独自行走了许久的旅人。
黄沙漫漫,了无边际,既无象征生命的绿洲,又无滋养生命的水源。
累,明明身体还很年轻,但那种令人窒息的疲惫,是与他长久对峙的缄默。
陆扬像在做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有人皱着眉看他,那轮廓既陌生又熟悉。
似有声音在问他:“爱过什么人吗?想要又得不到,难受吗?”
陆扬头痛欲裂,如果这疼痛算爱人的感觉,那他爱过。
拿身体当盾牌,曾为他挡下过许多次致命的伤害。
而等一切恢复平静后,他只能沉默地站在角落里,看他过快意人生。
陆扬挣扎着走近那个身影,像失忆许久的人走向他缺失的记忆。
大脑里如同增加了个大号容器,一切就在纠结痛苦中变得清晰。
大脑饱胀,而他却像突然多了某种记忆,那个模糊的影子,早已无声无息地侵入他的身体。
接踵而至的便是更可怕的情绪,想得到,想据为己有……
对陆扬来说,这种情绪从未有过。
其中的反差感,如同曾过完一个人生。
脑海里呈现的画面真实且清晰,车祸,骨灰盒,幽长压抑的情绪,心中的名字,他的模样……甚至陆扬还能真切地体会到心底的悲伤。
成绍和推门进去的时候,陆扬的病房里空无一人。
床上的人睡的十分不安稳,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就像在做着一个极可怕的恶梦。
成绍和伸手探探他的额头,滚烫。
“喂……你没事儿吧?”
成绍和看到他肩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渗出淡淡的血迹,便忍不住想叫醒他。
陆扬没有反应,似被烧糊涂了,嘴里喃喃说着梦话:“绍和…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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