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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在季灵霄听来变成了,你担心反了,随身带着很有经验对付那小子的保镖,我怎么会有事?真有事也是他有事。
“天宇……”
想问他没事吧,又觉得这话说出来不合适,“他醒酒了吗?我带他回去吧,太晚了,就不打扰您和高先生休息了。”
“没听见你高叔叔说去看他醒酒没有?”
柳涵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家楼梯间的隔音这么好吗?”
喝醉的人口无遮拦,很方便柳涵知借此了解一些为人长者应该了解的事,比如孩子认定的人身家是否清白,有过怎样的经历,那些与他年纪成就十分违和的敏感自卑因何而来,会不会对他们的感情和生活造成困扰。
所以楼上那番话不单是说给高闫听的,柳涵知也有意提点提点季灵霄,你喜欢却没有自信留住一辈子的人是奔着一辈子跟你在一起的,我们也无意为难你,把你的自卑彷徨收一收,别让那些东西影响了你们的感情。
季灵霄不知如何作答,只能缄口垂眸,用沉默应对一切。
柳涵知点到为止,随后换了话题,问季灵霄这几天吃住可还习惯,建议他公务不忙的时候去哪里走走。
如此闲聊了一阵,柳涵知估摸楼上的父子俩也该聊的差不多了,起身说:“你先坐一会儿,我上去看看他们聊的怎么样了。”
柳涵知才走到楼梯口,高闫就踩着比平常更重一些的脚步下来了,后头跟着还没醒酒有点脚下没根的高天宇。
老高用脚步声说:聊得不愉快!
小高用醺然中带点舒畅的神情说:气他气的很愉快~!
柳涵知用糅合了然、无奈、好笑的眼神说:你们爷俩能不能商量一下,给我一次意外?回回如此,你们不嫌无聊,我都嫌无聊。
作者有话要说:小高:我媳妇儿才不是羊,我媳妇儿是下凡的仙鹿,又美又乖又温柔,才不舍得冷嘲热讽扎我心。
老高:你妈也不丑,你妈年轻的时候也乖也美也温柔。
小高嘎嘎坏笑:你完了,你居然把柳叔当女人,还暗示他人老珠黄,嫌弃他不美不乖不温柔了。
老高:放屁!
老子没……小高扯着嗓子的喊:柳叔,老高说你老了丑了,没有年轻时候可爱了。
快,削他!
让他去书房跪着反省!
老高:涵知你别听他胡咧咧,他成心挑拨离间。
哎!
生了个孽债,养成了祸害,老子早晚让他祸害死。
小高:你是不是偷看我爷爷的日记本了?他在日记里也说过这话,真的,一个字都不差!
老高:…………昏君妖后和福公公高天宇再次酒后断篇儿,今晨醒来时,被宿醉困扰且没有被充足的睡眠滋润过的狗头里只剩一些零散的片段——被耿沉抹肩拢背塞进车里,好像磕到了脑袋。
不复温和慈爱气场半开便能震住妖魔鬼怪的柳叔,略一回想都觉得后脊发凉。
在已经记不起来的对话间逐渐没了热气的参茶,泼在头上很醒酒的样子。
与老高本人极其违和,以至于出现在他脸上很魔幻的歉疚与惭愧;还有他平时绝不会说以至于从他嘴里说出来魔幻而震撼,将酒精泡浮囊的脑神经瞬间叫醒一多半的忏悔之言:“我年轻的时候做了很多混账事,为了成全自己,我辜负了你爷爷的期望,让你一出生就成了受人非议的私生子,让你柳叔伤心失望,把人逼得躲到国外去还不肯罢休。”
“为人子不尽孝,为人父不尽责,想要做个好伴侣,结果却……”
不知忏悔的人忆起了什么,眉目间的愧疚越发深了,未显老态的脸也变得沧桑憔悴了起来,连同那声不很清晰的叹息都令人闻之压抑,心头坠重,“年轻不懂事犯了错或许还能被原谅,但我做的那些是在造孽,就算用一辈子去还也不一定能还尽。
我不强求你们原谅,你可以恨我,怨我,一辈子也不认我这个爸爸,但你要是为了报复我,不惜压上自己的人生,就太不值得了。”
“天宇,你实话告诉我,你是真的喜欢男人,完全不能接受和女孩儿在一起,还是在用这种方式报复我?”
一辈子没有低过头认过输的人在说这话时是带了点恳求意味的,他的神情与口吻告诉高天宇,他不是不知道答案,只是出于某些原因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能得到一个不一样的回答。
高天宇忽然意识到这个山脊一般强硬锋利的男人不再年轻了,他像很多人到中年的父亲一样,开始盼望儿女成家,生一个或乖巧或调皮的孙辈给他,只是他自知为人父太过失职,没有资格要求,所以只能暗暗的近乎低微的期盼自己也能有一个儿孙承欢膝下的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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