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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某人顶着两个青黑眼圈,哈欠连天地打开门,朝顾渺道:“早啊。”
顾渺:“……没睡好?你认床?”
认什么床,做了一晚上被铜钱追着咬的噩梦罢了。
迟鹤亭哪肯将这么丢脸的梦说出来,揉着脖子装模作样道:“这床太软了,唉哟,睡得我背都疼了。
走走,下楼吃饭。”
“我吃过早饭了。”
“这么早?”
顾渺凉凉地一眼瞟过来,迟鹤亭立刻噤声。
这问题……似曾相识,某人还很不爽地反问自己是不是觉得他“四肢不勤好吃懒做”
。
同一块石头怎么能绊倒两次。
有哪里不对。
迟鹤亭努力回想片刻,一拍巴掌,恍然道:“你在别院明明从不早起,天天要我喊你起来吃饭,偶尔还赖床!
奇了怪,怎么一出门就转了性子?”
顾渺怔了怔,很快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客栈吵,亏你睡得着。”
莫说在客栈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休息,哪怕是屋子里多了个人,他都不一定能睡着……顾渺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毛,觉得自己在迟鹤亭身边的时候似乎过于松懈了,十分不妥。
“吵?也不吵啊。”
迟鹤亭擦了擦眼角,抓起衣架上的衣服胡乱披好,走到铜盆前洗了把脸,总算清醒了几分,“我还要办点事,你先回别院等着。”
“我们怎么去兰淮?”
“水路虽快,但容易给人抓到行踪。
租船的十个人里有九个都去阙月山,我们去兰淮未免太过显眼,只能骑马……”
迟某人话说一半,突然卡住了。
他们没有马。
虽说现在去买也行,但弩还没来得及卖出去,而顾渺之前给的那些钱……他花得差不多了。
也许可能大概还剩了一点,可以充当盘缠,反正绝对不够买匹马的。
迟鹤亭扯了扯嘴角,道:“走去。”
顾渺:“?”
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马太贵了。”
“……”
顾渺无语,一针见血道,“你又没钱了?”
迟某人恨不得挖条缝钻进去。
“难不成你是貔貅投胎,专吃钱财,只进不出?”
顾美人毫不客气道,“去弄钱。”
“没、没这么快,起码要十天……”
十天。
等到兰淮,怕是黄花菜都凉透,一丁点儿痕迹也找不着了。
顾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砰”
地带上了门。
迟鹤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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