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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手里还捏着陈岫。
审判一事后,宁予洲也没手软,直接强行将其送入白沙区出了趟二级任务。
据说陈岫差点被一只巨型沙蝎啃断半截胳膊,吓得当场昏厥,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抬回了基地。
一次警告而已,陈岘如果想他弟弟留有全尸,就该知道什么事不该做。
正想着,宁予洲见池衍直盯着他的脖侧,拧眉道:“这个伤口……”
宁予洲愣了一下,摸向脖子,触碰到一处粗糙的创面。
——是之前被子弹擦穿撕裂的地方。
这么多天过去,宁予洲自己都快忘了。
他不太在意地放下手,道:“不用管,过几天就自己愈合了。”
闻言,池衍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似乎想伸出手,但又止住了。
胸腔里没由来堵着一口闷气,他低头看着宁予洲递给他的那盆枯焦的花,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体表的伤口可以自愈,那精神域呢?
别的东西会自愈吗?
“连个人都看不住,一群饭桶!”
夏娃公司顶层,陈岘将下属劈头盖脸地痛贬了一顿,几人埋着头一声不敢吭,被骂个滚字才忙不迭地退出办公室。
办公桌上堆满了一沓文件,都是公司近期面临的急务。
陈岘周身满是骇人的戾气,看着上面的内容,下颌线条紧绷着,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桌边支着一小面相框,上面是四个小孩的合照,背景是一处绿植庭院内。
十岁的宁予洲站在最中央,垂搭着眼睑,在犯困。
陈岫贴靠着他,怯生生地拉着他的手,怀里抱着一只玩具熊。
陈岘站在两人身后,脸上挂着一副标准得体的微笑。
个子最高的少年与宁予洲长得有几分相似,扑揽住三人的肩膀,笑嘻嘻地朝镜头比了个耶。
照片的边缘泛黄老旧,似乎已经有些年头了。
陈岘看着上面的人影,目光中的情绪晦明难辨。
他与宁予洲的家人一同死在八年前。
从那以后,他们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陈岘的外公在得知消息后当场脑梗猝死,只留下外婆一人苦苦支撑夏娃公司,没过几年也同样也撒手人寰。
刚接手公司时,陈岘就见识了众多的觊觎垂涎,遭遇了数不清的恶意打压竞争。
为了哄抢陈家这一点残存的资产,有人甚至会将爪牙伸向尚且年幼的陈岫,想害死他们后取而代之。
他们父母的牺牲仿佛就是个笑话,根本无关紧要,不过数年时间就被大多数人抛之脑后。
记得的人也只是惦记着他们剩留的遗产,贪婪地趴在他们未寒的尸骨上,吮干最后一丝营养价值。
那时陈岘就明白,人性本质就是丑贱的。
对这些人付出仁心,等于饲养一群贪得无厌的猪猡,能驯化它们的东西只有两样,权利和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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