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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虽然心神不宁,但这一路被照顾得颇为细致,比她来时路途舒服得多。
回到知县府,谷夫人携着一众家丁丫鬟已等在门口,显然是早得了信儿。
万玉深下车,谷雨越过他递过来的手,利落地跳下来,摸摸鼻子冲谷夫人道:“娘。”
谷夫人两眼泛红,小步走过来紧紧攥着谷雨的手,想说什么。
但她到底是识大体的,先朝走过来的万玉深行礼道:“将军费心了,是雨儿不懂事。”
万玉深依然秉持恭谨态度,不卑不亢地摇了摇头:“您不必见外。”
谷夫人一听这话音,再看女儿脸上不情不愿的表情,什么都明白了。
“将军请先入府休息,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您和将士们担待,”
谷夫人向管家招了招手,眼含歉意地对万玉深道:“我们还有些家事……”
万玉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理解地点点头,目光在谷雨脸上停留一瞬,然后便领着身后亲兵和一个时刻想逃的傅千引进了府中。
将军府带出来的亲兵齐齐整整地辍在他后边,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连脚步都是统一的。
而为首那人两肩平阔,身量颀长,面孔英俊冷然,以谷夫人这种深宅妇人来看,那将军像是一把开刃的剑,带着与生俱来的光辉,又叫人心生畏惧。
“这万小将军,当真是人中龙凤……”
谷夫人目送自己的女婿走远,忍不住感慨一句。
谷雨哼哼两声:“什么龙凤,大尾巴狼罢了。”
谷夫人转过头,叹了口气:“雨儿,先和娘去看看你爹。”
谷雨连忙支棱起脑袋:“爹怎么了?怎么突然病了?”
谷夫人转过脸,避开她的视线,牵着小女儿的手向内院里走:“你看看就知道了。”
谷大人的卧房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谷川一脸无奈地坐在床边,问:“爹,当真要这样吗?”
谷大人咳嗽两声,斑白的鬓发随着抖动,看起来确是一副病容。
“不这样,雨儿能踏实下来吗,”
谷大人捋着胡子,“小川你莫管,为父有自己的考虑。”
谷川一脸不赞同,还想说些什么,这时门外忽然跑进一个小丫鬟,一连声喊道:“老爷老爷!
夫人带着小姐往这边来啦!”
谷大人立刻躺下,眼睛半死不活地眯着,一副病得不轻的样子。
谷川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起身去迎自己那不省心的妹妹。
“哥……”
谷雨跨过门槛,忸怩地看了眼谷川,往他身后瞅了瞅,“爹怎么啦?”
谷川伸手一弹她的脑门:“你这混账东西,还离家出走?真在外边出点什么事,你叫爹娘和我怎么过?”
谷雨捂住额头,有点委屈:“爹到底怎么啦?”
“你们先出去……”
谷大人适时地张嘴,声音有气无力,“我和雨儿单独说几句。”
谷雨一听,立刻蹬蹬跑到他床前趴下,吓得有些发慌:“爹,您哪儿不舒服?怎么这样了?郎中怎么说?”
谷川和谷夫人交换过眼神,退出房中,轻轻阖上门。
谷大人伸出颤巍巍的手,摸了摸女儿的头,气若游丝道:“为父知道,你心里有怨。”
谷雨眼泪都要下来了,拉过他的手紧紧握着,哪还有有一丝怨气:“女儿不怨了,您说嫁谁我就嫁谁,爹别生气了,快好起来。”
谷大人艰难地摇摇头,凑近了些,低声道:“雨儿,你可知,为父为何执意要你嫁入将军府?”
与此同时,知县府待客的堂屋里,下人一概屏退,只有将军和傅千引两人。
将军亲兵在屋外把守,一张张面无表情的阎罗脸,吓得府上的丫鬟连进来倒茶都不敢,缩手缩脚地等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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