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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昭唯被留下,去殡仪台上写祭文。
“颜公子且留步!”
魏典出声,打断颜昭唯的脚步。
“待将那杀人真凶行刑后,再写祭文不迟。”
颜昭唯退下来,瞧着魏典,似笑非笑道:“魏大人破案之神速,真叫昭唯佩呢!”
他转头瞧了一眼谢道彤的棺木,“原本陛下也叫命我暗中查探真凶,只是我这边尚未开始,魏大人就疾速破了案。”
魏典心下诧异,原来颜昭唯也受了皇命查案?
他那天要走那玉佩,原来为了查案么?
却忽听颜昭唯又道:“魏大人,京郊城南外三十里有一处庄子,山好水好,是个静心养胎的好地段。”
魏典心下一惊,猛然看向颜昭唯,颜昭唯似笑非笑盯着他。
魏典有一个相好,是罪臣之女,不好叫外人知道,且他已娶妻,妻子性情泼辣彪悍,更是不敢对人言,便将那相好养在外头,如今已有身孕,就在城南三十里外的庄子里养胎,眼看就要临盆。
他以为自己做事隐蔽,藏得极好,颜昭唯是怎么知道?
陛下果真暗地里培养一批暗兵,交给他统领?
魏典想着想着,脑门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不知道他还有多少事,被陛下知道的一清二楚。
“魏大人!”
谢丞相一脸悲痛,肃声道,“怎地还不行刑?”
魏典连忙走上祭台,吩咐官差将犯人带上去。
此时此刻,原本混在唐家人亲眷里的薛灵均,早早趁殷宁陛下驾临、众人低头跪一地时,就寻机会溜进了大厅,此刻正躲在棺木后头,隔着屏障望着外头的动静。
他对着棺木磕了个头,心中对谢二小姐万分抱歉,做出此等非君子之举,实在是万不得已。
白色素布屏障外头,隐隐约约见一个白衣青年被押上来。
薛灵均屏住呼吸,只恨不得扒开屏障瞧瞧那人是不是林岱安。
却见一个行刑的刽子手,举起一把大刀,朝着那白衣囚犯的脖颈,一刀劈下!
鲜血哗啦一声,喷溅在白色素布上。
“玉郎!”
薛灵均心神俱碎,正要悲痛大喊,却突然背后伸出一只手,将他拦腰揽入怀中,从背后紧紧抱住他,另一只宽大手掌罩住他的口鼻,将声音严密盖住。
薛灵均奋力挣扎,却听背后那人在他耳边用气声道:“宝儿,是我!”
薛灵均猛地僵住,他不敢置信地转头。
眼前的青年,骨重神寒,墨瞳若玉,紧锁的眉宇间有淡淡细纹,虽与他同岁,却看起来像是个二十出头。
黑得深不见底的瞳仁,带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机敏和成熟。
林岱安见薛灵均那张脸白得像一张纸,眼圈通红,却对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愣愣盯着他,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林岱安放开手,去拭去他脸颊的泪珠。
屏障外的官差将那行刑的犯人拖走,大厅内一时寂静无人。
半晌,薛灵均才艰难地低声说出几个字:“你……你是谁?”
“我是玉郎,是林岱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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