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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康轶稍有好转,脸色有了些许血色红润,也贪凉快骑着马溜达在管道上,他丹凤眼看了一眼凌安之,破天荒地接话,平静地说道:“大楚百姓向来不缺乏落地生根、辛苦劳动的觉悟,只要无人折腾他们,自会向安居乐业的方向发展。
这山里其实土匪众多,轻易看不到而已。”
好像专门为了打脸似的,刚转过了前面蜿蜒盘旋上升的山路路口,就听到了前面山背上喊杀震天。
凌安之和许康轶交换了一个说曹操曹操就到的眼神,全在疑惑这在打什么仗?
为了看得远一些,凌安之立起身形站在了马背上,一边用手搭着凉棚往远看,一边说道:“没听说此地有军情啊?难道是有外敌偷偷过了贺兰山?”
许康轶在脑中一盘算,也感觉奇怪,此地没有驻军,就算是有敌情也难以形成交手,土匪抢地盘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他挥了挥手,和众人一起爬上了山头,举目往山下一看,打算看一个究竟。
——之后直接看到了一场规模宏大的民间械斗战争。
之所以说是民间械斗战争,是因为眼下这场战争看不到一个大楚军队,也看不到一个正规骑兵,也不像是有外敌入侵。
一眼就相当明了的看到,不论哪一方,都是贫苦老百姓的穿着打扮,个个衣衫褴褛,膝盖手肘处补丁摞着补丁,瘦的面有菜色。
不仅装束是老百姓的,连手里的武器也全都和耕种有关,长兵器是锄头、二齿沟、耙子、斧子、镰刀、扁担、烧火棍,短兵器是菜刀、板凳,所有在田间地头常见的那是一个应有尽有,绝对超过十八般兵器。
从凌安之和凌霄专业兵痞的角度来看,这绝对不是在打仗,因为毫无战略战术,所有人全是凭借着一股子狠劲捉对厮杀,完完全全是在打架,而且打的浑然忘我。
问题是这打群架的规模实在是宏大,漫山遍野全是人,话说组织打群架最难,缘由是没有组织纪律,得全靠自愿,一般能组织个三两百都了不起了,而这个群架至少得有两万人。
凌安之目力过人,细一分辨这打架人的成分也是一言难尽,不仅有壮丁男人,还有强壮的女人,老人,甚至瘦成豆芽菜的半大孩子,简直是毫无保留实力的全家出洞,打架势气极高,一些老头老太太体力虽然不济,可也拎着水舀子、看着备用武器保障后勤。
不只是男人打红了眼轻伤不下火线,女人都挥舞着菜刀不要命地往前冲,前浪被拍在沙滩上之后,后浪抄起武器继续滚滚向前,男人倒下了女人悲壮地冲上战场,哭丧摔盆儿的仪式全不举行,比不怕马革裹尸的战士们还有气势。
凌安之和凌霄面面相觑,一脑门子糊涂账。
再回头看看许康轶,也难得的表现出了那么点目瞪口呆的意思。
“我的乖乖,这么大规模的民间械斗,官府不管吗?”
元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打架热情也太高了吧?
别说,凌安之极目一望,看到了对面上坡上确实有几个人穿着官服摇着扇子,中间一个穿着县令的衣服,另外几个一看打扮就是县衙里的衙役,全都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在原地搓着手转圈。
许康轶、凌安之等人快步走了过去,那县令也看到了这一小拨人,一看这态势气度就知道是大官过境,再一知道领头的是翼西郡王殿下,更是诚惶诚恐。
不用他们问了,就马上主动把此地大规模的群架说明了一下,县令擦着一脑袋的汗:“殿下,我们这穷乡僻壤叫做赋乐县,名字听起来风调雨顺,不过此地多山,满地都是山包丘陵,不仅地少,而且地没劲,连个庄稼都种不好。”
他比比划划:“不过失之东吴,收之桑榆,谁成想,去年竟然在赋乐县的一座山底下发现一个大金脉,可真是聚宝盆一样。”
“这下赋乐县百姓开心了,总算是拨云见日,地里开始直接长钱了,他们也没报关,自己直接开始开采;但是旁边且昌县里的人听说了,也要来到此地采矿,毕竟世道艰难,发现了金矿可以雨露均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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