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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往西方指:“万一回纥和突厥过一阵子卷土重来,安西军什么都缺,弄不好还要山高水远的再折腾你们一回,太劳民伤财了,万万不能让此种事情发生,依在下看,北疆军战马一万五千匹换安西军两万匹,不能再少了。”
“…”
田长峰和楚玉丰看他说的大义凛然,有些张口结舌,这么换怎么能是没人吃亏呢?分明是他们北疆军吃了亏了。
凌安之再接再厉,抛出最后的甜头:“两位将军,我看兄弟们远路而来,粮食带的不多,这次安西军勒紧了裤腰带,也要把兄弟们行军回北疆的军粮带足了。”
晚上休息后,凌安之双手抱着后脑勺靠在了凌霄的榻上,凌霄年纪小一些没那么抗累,精神头一松懈倒头就睡了个天昏地暗。
凌安之手欠的毛病又犯了,捻着凌霄披散的头发陷入了沉思。
田长峰、楚玉丰、陈恒月都说许康轶的红夷大炮来自军备所,确实红夷大炮上还打着军备所特有的利斧标识。
不过他常年摆弄军备,深知朝廷实力,红夷大炮多方争抢,不可能随随便便的给献出来。
他和梅绛雪相识多年,梅绛雪常年在西域江南行走,运输药材开设药铺,对运输上的事情多有猜测,曾偷偷的和他说过北疆军很多军备出处不明。
为此,他去年还和凌霄特意跟着线索暗查到了甘肃,奈何连外围都没有摸进去。
他以前隐隐猜到当朝皇子中,走私的人不是泽亲王许康瀚就是毓王许康乾,而二皇子许康乾有朝廷的大力支援,且走私军火是形同谋反的死罪,许康乾没必要铤而走险。
比较起来,长子泽亲王许康瀚戍守北疆,朝中帮着说话的人少,断了军火和断粮差不多,走私的动机更强些。
许康轶和许康瀚一母所生,手足感情深厚,且留在京城这个中心枢纽地带,做什么都更方便些,所以许康轶通过各种途径为其皇兄许康瀚走私军火也属于正常。
本来凌安之想着看到这一批红夷大炮就能坐实猜想,其实也想搭一下翼西郡王走私的便车,这次竟然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抓到,许康轶和许康瀚果然是事无巨细,谨小慎微。
他这么一出神,忘了手里还拉着凌霄的头发,可能没控制好手劲,扯的紧了,凌霄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睡懵了的晃了晃脑袋,伸手拍了拍额头,懊恼道:“哎,什么时辰了?我怎么睡的这么迷糊?”
说罢翻身下床,准备了消毒伤口的金疮药、纱布、药酒等,净手后走向凌安之,道:“都误了时辰了,抓紧换药。”
一边说着,一边让凌安之自己把衣服除下去,露出胸口一道皮翻肉绽的创口。
凌安之在城墙上护着凌云的时候被一个不要命的回纥兵砍了一刀,之后战事太紧基本没好好处理,伤口又被冻伤了,现在是红肿中透着蓝紫色,再留着红黄的脓水,肿起来老高,看着就是个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凌霄用手掌蹭了蹭脸颊,看着伤口愁容不展道:“估计是冻伤了,导致伤口好的太慢。”
纵使凌霄手轻的像羽毛,凌安之还是疼的龇牙咧嘴冷汗顺着颈子往下流,真想嘴里咬块枕头毛巾。
回纥骑兵已退,来支援的北疆骑兵也在置换了战马、带足了粮草,田长峰和楚玉丰探视四殿下确认无恙后,三日后就挥师赶回北疆都护府。
但是不代表安西军可以歇着,破破烂烂漏洞坍塌的城墙要修理,伤兵要医治,战马要清点保养,缴获的军备要注明入库,关内的城防全部要重新整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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