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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恩嘴唇颤了两下,忽然自嘲了下,跪坐起来低着头颅,嗓音暗哑像是洇着血:“雄主。”
这两字像是从牙缝里艰难挤出来的。
厉扶青惊得腮帮绷紧,豁然扭头看向一旁的亚雌。
不知道为什么读懂他眼神的拉维心脏颤了颤,这个雄虫阁下该不会是不知道那个项圈的作用吧?
这个项圈可是烙印雌奴纹的项圈,它需要雌虫打开精神海,然后从精神力核里牵引出精神力注入项圈成为被支配方,雄虫再输入精神力,在雌虫的精神力核里落下烙印,成为支配方。
这个雌奴项圈没有雌虫的配合是不行的,原本这个雌虫是不配合的,怎么欺辱怎么折磨都不肯同意。
直到昨夜凌晨一个叫赛达的雌虫过来没一会后,这个雌虫就同意了。
赛达是来劝说诺恩的,原本他是不打算来的,他将希望暂时都放在了阿提卡斯阁下的身上,但在去医院看了诺亚后,他的态度出现了转变。
诺亚的医疗舱出了故障,十二岁的雌虫瘦小得像根竹竿,根根肋骨分明,多处器官衰竭的他,每一口呼吸都竭尽全力,颤颤巍巍的呼吸声,像是濒死前最后的挣扎。
以诺亚的身子,医疗舱只要被停用就绝对撑不过一周,但是那个医疗舱因故障被停用了三天,整个中心医院居然没有虫发现,若说里面没有雄虫插手,他是一万个不信的。
赛达不知道,那是米勒在发现他并没有去劝说诺恩后故意通过系统做的,他要用诺亚的命去催促赛达达成他想要的结果。
他知道赛达只要看见濒死的诺亚后就绝对会去劝说诺恩,因为他没勇气去担负诺亚可能死的结果。
如米勒所想,在看见诺亚的那一刻,赛达对阿提卡斯阁下本就摇摇欲坠的信任彻底崩塌。
他不敢,不敢去赌一个雄虫罕见的善心,更不敢去赌那算不上承诺的‘或许吧’三个字。
于是在守着诺亚坐到深夜后,迟迟等不来消息的赛达最终还是联系了米勒,踏进了黑塔。
黑塔不是任何一个虫都可以踏进的,为了赛达能进黑塔,米勒可是付出了不少代价。
当那一张枯瘦的诺亚躺在出了故障医疗舱里,竭尽全力呼吸的照片出现在眼前时,诺恩咬着牙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折断了自己的傲骨和尊严,低下了头,同意带上项圈,成为一个雌奴。
“雄虫阁下,这个雌虫以后就是您的雌奴了。”
做了会心里准备的拉维还是硬着头皮道。
“雌奴?!”
厉扶青没压住声音,脸色微微一变:“这精神烙印能解吗?”
闻言,跪坐在地上的诺恩抬眼看向他,眼中各种晦暗剧烈翻滚,却又在瞬息被强制压进眼底,只余一片死寂的平静。
“能解,只是需要半年后才能解开。”
“没有其他办法?”
拉维不忍的看了一眼这个雌虫:“有,可以强行解开。
只是强行解开的话,雌虫精神力核会裂开,精神海震荡,熬不过去要么废了,要么痴傻。”
在虫族,一旦成为雌奴,就是将命交在了雄虫手中。
闻言,厉扶青沉默了好一会,垂在身侧的手不禁空握了一下,他刀呢!
…
最终,厉扶青还是平复下心情,将诺恩连同那被剥离下来的骨翼一同带出了黑塔,转头就去了中心医院。
他看着半跪在悬浮车里的诺恩,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左边肩胛骨那硬生生被撕扯开的骇人伤口。
雌虫的愈合能力很强,要不是被注射了妨碍愈合的针剂,他身上的伤不会恶化腐烂到这种地步,好在那骨翼被剥离不过一天,有很大的几率还能重新给接回去。
不然,那般狰狞巨大且杀伤力强悍的骨翼若真废了就可惜了。
厉扶青有心让他起来,不过想着那不符合雄虫的性格就只能作罢。
在荒星的时候,诺恩曾在炮火中护过他两次。
荒星上他最后护了他一次,如此算来还欠他一次。
他不喜欠东西,来黑塔本是打算还了还欠的一次相护之恩,没想到弄巧成拙,不仅没还了那相护之恩,反倒又作了孽,将他变成了雌奴。
算了,半年就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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