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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过一觉,困倦多少缓解了一些。
然而等不到钟意消息的清醒时间更加难熬,我打了几局消消乐就退出来,感觉做什么都兴味索然。
我开始放电音版大悲咒。
陶决的鬼畜视频屡屡被大悲咒卡点,终于忍无可忍:“你想说什么?”
我与他几乎同时按下暂停,客厅陷入寂静。
“……你知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不喜欢我?”
“这是一个问题?”
“对。”
“我可以回答你,但你也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放下手机,指尖搭在毯子边缘,“你刚才梦见了什么?”
“我也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我把脚往毯子下缩了缩,又想拉毯子,没拉动,“……只要你先回答,为什么你明知道葬礼时间不对,还不拆穿我。”
陶决整个手掌按住毯子一角:“除非你先告诉我,七年前你抑郁的原因是什么。”
我用了点力气跟他拔河:“那除非你先告诉我,两年前开始每个月给我打钱的‘外公外婆的代理人’是谁。”
“你上一次穿那件有毛绒帽子的浅灰色外套,是多久以前?”
“你又是什么时候跟妈妈恢复了联系?”
“你跟你继父的关系怎么样?”
“……”
我已经意识到,他所有问题都指向同一个答案。
那些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不管处于漫长时间轴上的哪个坐标,归根结底,只有一个答案。
我想套他的话,正如他也想套出我的答案。
平时头脑清醒的我不会这样冒进——然而被一个噩梦引起的,不合时宜的求知欲,将我引进了这条死胡同。
毯子巍然不动。
我索性抛弃它,撒手向后挪,仿若断尾求生:“……你每周撸几次?”
“……我答了你就答是吧?”
陶决紧抿嘴角,“一到叁次,交换身体后还没有过。
轮到你了。”
脚腕被隔着毯子抓住。
“陶然,回答。”
“两周前,我和钟意交换的前一天晚上——你没有跟钟意一起去给他室友庆生,而是跑去离家两个小时的酒店找了那个男人,还在那附近买了刀片的晚上,发生了什么?”
“你闻见酒味就吐得生活不能自理,”
他停顿,却并未就此放过我,“为什么你那件浅灰色的外套上,有一大片酒渍?”
整张毯子都在发抖。
我挣不开他,双手捂嘴,控制不住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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