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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建时也觉得刚才七叔看上去有些过于冷漠了,挽挽还小,他至于吗摆着一张冷脸。
他便解释道:“七叔最近很忙,还得过来接他们几个,估计是不太高兴吧,不过也正常,你不用在意。”
初挽:“我看他就是冲我来的,他一个当长辈的,对我摆这种脸色,难道觉得我委屈你了?怕我欺负你?”
她笑了笑:“他要是看不惯,有什么事别在这里说,去陆爷爷跟前说,在陆爷爷那里,他敢给我摆这种脸色吗?”
陆建时忙哄着:“挽挽,你别恼,我七叔就那样,谁让他是长辈呢,是吧,咱得敬着,尊老爱幼是咱们的美好品德,咱不用在意。”
初挽:“我也不敢久留你,我麻烦你尽快回去吧,别回头委屈了你,你七叔可得找我麻烦。”
陆建时一听急了:“挽挽,怎么会呢,七叔肯定不会找你麻烦!
其实七叔对你挺好的,打小儿他就对你挺好的,你想想你小时候——”
陆建时努力想小时候,还真让他想着了:“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我们还都很小,七叔带着我们去陶然亭小雪山玩,结果回来大雪封了路,电车都不能动了,还有倒下的电线杆,我们只能走回来,一个个都要冻死累死了。
在路上,七叔不背别人,只背着你!”
他叹道:“其实当时七叔自己也还小,可能也就十二三岁吧?我记得,他自己胳膊摔伤了,好像都肿了,但他用自己的外套包着你,背了你一路!”
初挽听这话,微怔了下,她是清楚记得这件事的,那时候她还很小,也许只有四五岁。
不过——
初挽之所以在这件事发生后经历了将近三十年的岁月依然清楚记得,并不是因为她被陆守俨护着背了一路,而是那之后回来,当她和太爷爷提起来的时候,太爷爷问她:“为什么别人都能凭着双腿走回来,你却娇气到要人背着?”
她至今记得太爷爷当时的样子,并没有恼怒,但她知道,太爷爷很失望。
太爷爷的失望犹如冰雹一般砸在她的心上。
总之这并不是什么很愉快的童年回忆。
一时之间,所有对陆守俨的不满尽数散去,不过也并没有感激,她的心里只剩下空荡荡。
她看了陆建时一眼:“所以呢?”
陆建时看她那冷淡的反应,也是愣了,喃喃地说:“咱这不是说七叔对你挺好的嘛!”
初挽:“都八百年前的事,我早忘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陆建时赶紧追上去:“挽挽,忘了就忘了,我七叔确实脾气不好,可我好着呢!”
初挽不太想搭理陆建时,她现在心里有些低落,低落到情绪没办法有任何起伏,只有空荡荡的麻木。
在这种麻木中,她看什么都不顺眼,甚至看这天都觉得颜色欠了点,不够蓝。
她径自往前走,陆建时却在她身边絮叨个没完,她便停下脚步,道:“九哥,你听到七叔说的了吧?”
陆建时:“什么?”
初挽:“七叔说了,让你多干活,我的理解是,让你多锻炼锻炼,承担起来责任。”
陆建时一听,便觉得有那个味儿了,当家做主的男人味儿,当下搓搓手:“行,挽挽,做什么我还不是等着你一句话,你就说吧,让我干什么?你指哪儿我打哪儿!”
初挽:“我看你们城里也有茅坑,你们有专门的挖粪工人,不过我们这里没有,我们需要自己出粪。”
陆建时脑门浮现出问号。
初挽:“我们需要定时出粪的,正好,现在不是种了庄稼嘛,你把家里茅坑的粪挖出来,给运到地里去,给地里用上,回头我家庄稼肯定长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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