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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月色倾泻,笼罩远处万家灯火,也笼罩着一辆晃悠悠行驶的马车,哒哒的马蹄落在青石板道,最终停在易宅府邸前。
“这么多年,你们就一直住在此地?”
轻悦的声音从马车里响起,纤纤素手掀开车帘从车厢中走出,窈窕身影如弱风扶柳。
“嗯,别的地方,也去不了。”
易鹤安也从车厢里走出,视线移向隔壁的宅子,出奇地,今天隔壁的大门紧闭着,他的眉宇轻皱。
“想什么呢?”
李宛箬笑着望向他,突然她的视线微凝,投向易鹤安身后。
易鹤安疑惑,便听见身后熟悉入骨髓的声音轻颤:“易鹤安。”
他回头,那张心心念念的小脸便落入眼瞳,视线瞬时落在白皙脸颊点着的斑斑血迹,他的瞳孔一缩。
“唰!”
突然长枪擦身而过,掀起他身侧垂落的墨发,砰地嵌入墙宇。
“我讨厌你!”
弥足珍贵殷呖呖也是后知后觉自己将长枪直接投掷出去,喊出那句“我讨厌你”
后,心陡然漏了一拍。
她哪里来的这么大怒火。
对上易鹤安稍怔的眼眸,感觉就像是有什么被他看破,害得她心底一慌,转身就跑了,用落荒而逃四个字也不为过。
没听到身后一声笑语:“你家这位好大的醋意。”
更没听见易鹤安的回答:“那我只盼她醋意更大些。”
她匆匆回到家里,慌乱无措的思绪突然在鼻端嗅到的浓浓血腥味时,僵住,瞬时平下心,警觉地环顾周遭。
今晚,殷家没有点灯,仅有零星地光亮从堂屋的门缝里溢出。
黑夜里,院落的轮廓尽数覆着一层神秘,仅有一轮硕大的明月高挂枝头,月辉里隐约分辨着周围的情况。
她往前走一步,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
低头,一只染着鲜血的胳膊。
呼吸一凝,手一紧,狠狠地攥起来,一步步朝堂屋走去,走得过程中萦绕在鼻端的血腥味从未散去。
可以看见斜横在院落里的一道道了无生机的躯体,有几道是她认识的,镖局的弟兄,前些天还在讨论着中秋要赶回家。
还有一些人穿着衙门的服饰,更多的是,她今天在外看见与山匪一样的黑衣。
她终于走到堂屋门前,还未伸手推门,眸光一凛,朝一侧避闪,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刀从门后破开,木屑擦过她的耳尖,轻微的疼刺痛神经。
听闻屋里传来动静,她立即道:“爹!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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