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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宁面色阴沉,或许是想起幼时难捱的时光,目光盯着窗外晦暗的夜色,良久不语。
“阿蘅,你这番话,可有私心?”
“私心的确是有。
唐俪文除尽练空桑一族,好大的功劳,陛下当然要好好提拔他……”
“但陛下也知,唐俪文此人好大喜功,在海城极为骄奢淫逸,简直就像土皇帝一般。
陛下新政需要银子,届时除了我与姐姐会支持陛下,其他世家怕是对陛下不满,竭力阻挠,更别说银钱支持。”
颜昭唯话语声中透着杀机,“而唐家,可是抵得上小半个国库。”
“若唐俪文在西北救援失利,陛下可治他通敌叛国之罪!”
颜昭唯嘴角浮起淡淡微笑,“陛下,养肥的老虎,若不敲掉它的牙齿,会越来越贪得无厌的。”
见殷宁依旧踌躇不决,颜昭唯又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偏偏他王谢两家世代不倒,陛下比昭唯更清楚其中缘故。
若派王琅去,只怕国土虽保全,天子却易变!”
良久,殷宁才转身,咬牙凝声道:“天子可易,国土不可失!”
他大步回到案前,提起朱笔,继续批写奏章。
颜昭唯还要再说,殷宁却铿锵有力道:“朕意已决,等王琅到京,便委任他为西北大将军!”
半月后,薛灵均应林岱安之约,来到城西一家名为“宝贤斋”
的书铺。
刚迈步进店,就见屏风前站着一个人,穿着宽大的石青色衣袍,背影若孤松独立。
薛灵均微微一笑,上前轻抚他的右臂,唤道:“玉郎!”
那人转过身来,看着薛灵均,哈哈大笑。
薛灵均一见那人的正脸,顿时愣住了,这人并不是林岱安。
他连忙赔礼:“对不住,在下认错了人,还望公子见谅。”
那人收敛笑容,一副洒脱从容的模样,“你就是薛灵均吧?我姓王名琅,字玉珩,你同岱安一样,唤我玉珩兄即可。”
林岱安从屏风后转出来,笑着对薛灵均道:“玉珩兄说我与他二人背影相似,非要与我打赌,看你会不会认错。”
薛灵均一脸懊恼地瞪着林岱安。
“不过,你唤我玉郎倒也没错!”
王琅笑道,“说来也巧,我幼时的乳名,也叫玉郎,是我祖母取的。
只不过,后来大了便没再叫了。”
其实是玉郎这名也因那块玉而来,王琳吵闹着要玉已经将全家折腾得鸡犬不宁,便也没人敢再叫,恐怕连王琳也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岱安,你输啦!”
王琅又笑道,“今日,灵均贤弟可就归我了!”
薛灵均不明所以,求助地眼神投向林岱安。
林岱安解释道:“我近来想着,在东西南北四处各设立一家征书局,召集各处人士捐献闲置书籍,供学子们免费借取,原本今日来,是想请你帮我选个合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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