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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到后来两天变成吃什么吐什么,就连喝一口水都会吐出来,最后吐无可吐,他又觉得饿得难受,更兼有头疼头晕目眩耳鸣种种不适,只觉得全身上下都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吐得烦闷暴躁,更兼饿得头晕眼花,连带着众人也跟着忧心忡忡,林景生挂心之余,关切之情时有掩饰不住,好在众人如今心思都放在燕承锦身上,倒是没怎么在意。
要说晕船这回事,吐啊吐啊的也就习惯了。
燕承锦自个也懂这个道理,唯有无可奈何地忍耐着,盼着早一点儿挨过去。
他在船舱里躺得气闷,这日让天麻搬了张矮榻到甲板上,趁着清晨太阳还不如何灼烈,出去透透气。
可透不透气的显然没有什么用,不多时反胃的感觉上来,这么反反复复地折腾,他几乎是连奔到船舷边去吐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是勉力地翻了个身伏在榻沿上干呕。
他这两日都没有吃什么东西,自然是什么也没吐出来,只平白地连咳带呕,将自己痛苦地蜷成了一团。
林景生已然忘记了避嫌这回事,这几日总尽可能地陪着他,这时正坐在旁边有一句没有句地陪着他说话。
见他半个身子都几乎探出榻外,实在很担心他摔下去,一手抚着燕承锦的背,一手就伸到他身子底下去拦着,一边轻声问:“要喝水——”
话没有说完,两都都是同时一怔。
他的手正好垫在燕承锦腹部。
手掌下那个柔软部位的某处,传来一种细微的轻柔的颤动,像风拂过平静水面,又像飞鸟的羽毛穿过细柔的芦苇,轻快得不可思议,转瞬就无迹可查。
然而它真真切切的,微弱又顽强地传递出它存在的讯息,不容忽视。
其实那一刻林景生也说不上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他只是突然很想去亲亲眼前这人,不过想到一直虎视眈眈的许维,以及随时可能出现天麻冬青卫彻一干人等,理智在最后一刻还是拉回了他。
表面看来林景生只是愣了短短的一瞬,随即也只是扶住燕承锦轻声道:“起来些,别趴着。”
燕承锦目光有些恍惚迷茫,不过他还是顺从地艰难挣扎着翻过身来,在榻上侧躺着,喘息着蜷成一团。
这么久以来,虽然燕承锦知道自己身体里多了个生命的事实,却一直没有什么真实的存在感,那怕是最初的两个月,被这个小东西折腾得眩晕反胃种种不适,他也只当是生病一船的挨过去,并没有太多的感触。
甚至时不时的,他还会一不小心就忘了这件事。
就连那日太后赏请众人,他看到那位表弟挺着肚子的模样,也没有往自己身上多些联想。
凭着他一点模模糊糊的认知里,似乎只要瞒住了眼前,反正时间过了日子到了,小娃娃就会像树上熟透的果子一船自己蹦出来,至于其中的过程和细致的情形,他潜意识的不愿意去多想。
但现在这个被刻意忽视的小生命第一次舒展活动着稚嫩的躯体,顽强地宣示着自己的存在。
燕承锦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得那是个独立的生命,偏偏又置身在自己身体之内,这种感奇异之余,也令人心情微妙而复杂。
林景生见他半晌都僵着身子一动不动,也不知想到些什么,眉宇舒展开来复又聚扰,神情微微变幻,像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不同于平时总是干练果断的模样,很是有点困惑而惶惶无措的样子。
林景生知道他是有些害怕不安,可看着他这个样子总觉得有几分柔软的可爱,当下忍着笑,轻轻拍拍他的手道:“这都是正常的,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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