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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一亩地要多少钱?”
昭怀问,先前锦王府的封地他从不劳心,也不曾过问。
肖毛公听昭怀过问地价,阴阴的笑:“殿下终是大彻大悟了?”
但昭怀心里一阵茫然,自被父皇废为庶民,锦王府所有的产业被罚没,就连他在凤州置办的桐音馆一席落足的宅院也被收没。
买地,他那里来的钱?
一行人出了酒楼在城外田间漫步,溪水清流,田野无际,黄白色的菜蝶翻飞,菡萏欣喜的去扑蝴蝶,捏给昭怀来看时,那两片色彩斑斓的翅膀在扑闪。
昭怀心中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
他两个月来夙兴夜寐,换来凤州风调雨顺,民心安定,再踏上这块土地,却身份迥异。
“殿下,朝里有消息传来,皇上钦准泰王四殿下搬进宫中博文馆旁的宏文殿居住,潜心研习经文。”
苏全忠快言快语,话语多有不忿。
“苏全忠!”
肖毛公要制止已晚,昭怀惊愕的望着他低声问:“消息属实?”
四弟搬进宏文殿,这不是代表父皇默许他稳定储君之位?宫中的皇子成人后都必须搬出皇宫建府而居,或是离京去封地居住。
“被楚正那老倔驴驳回了。”
苏全忠甩开肖毛公的手嚷着,“我们同太子的人鹬蚌相争,他泰王倒是渔翁得利了,堂而皇之搬去东宫边上住了,这皇上是什么意思?”
昭怀心中的失落胜过被父皇那夜一顿辱打,自幼兄弟几个各不想让,四弟昭恺同他同龄,是皇后的次子,他年长四弟三个月。
若论文韬武略,四弟不如他无所不通;如若谈起文采超群博览群书,他自愧不如四弟。
只是四弟心机深,逢人只说半分语,一脸笑吟吟的富态相,体胖虚弱,自幼也得父皇的宠爱多于其他兄弟。
“昔日锦王府那些门客,许多人如今被泰王拉拢去了。”
苏全忠不服。
昭怀无奈苦笑,叹了句:“良禽择木而栖,人之常情。”
但心里对父皇落子的路数越发的看不清。
“太子也是作恶多端,遭了天报。
听说聂惊澜身患怪症,脉象混乱,太医院束手无策,聂惊澜已经告病还乡,要回凤州卧床静养。”
肖毛公捻了胡须道,百思不得其解,“也是太子身边无人,近来屡令圣上失望,才给了泰王可乘之机。”
聂惊澜病了?昭怀哭笑不得,不过两个月的光景,太子身边这位皇上钦点的宰辅之才,日后的栋梁,竟然身患怪疾?
“苏大人,苏大人!”
县丞闻讯赶来,却一眼看到了昭怀,大惊失色:“锦王,殿下!”
倒身下拜。
昭怀负着手立在那里,平日那份倨傲如今不减,记得他猜到凤州这位县丞就如此大礼参拜,如今他已贬官:“起来吧,这里不再有什么三殿下。”
县丞一头是汗,对苏全忠禀告着春耕的事宜,满脸为难诉说赋税过重,喋喋不休。
昭怀手里小心翼翼捧着毛绒绒的小雏鸡,信口点拨县丞:“灾民的赋税可由你们收?”
县丞微怔,摇摇头道:“可也没有那条律例说灾民可以不收赋税。”
肖毛公手中的羽扇轻摇,敲了县丞的额头笑骂:“糊涂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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