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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汐童再次倒地,看清了眼前的三人。
身着的确良短袖的大姨张琴,正手握戒尺直直地看着她。
张琴左边站着满脸横肉的大表嫂李秀,右边则是小家碧玉、楚楚动人的表姐白冰。
顾汐童直直地看着三人,眼里尽是惊恐与茫然。
她死了,见到死去多年的大姨,怎么还看到李秀和白冰,亦或她们也死了?
不对,大姨年轻了,李秀跟白冰也很年轻……
顾汐童的头突突地痛,看到张琴手里的戒尺上的血渍,她下意识地抬手。
头发被血浸湿,黏成一团,手触之处,黏乎乎的。
没有人注意到,当顾汐童的手触碰到头发上的血时,她手指上那枚戒指瞬间消失。
顾汐童收回手,手上鲜红刺目的血让她神情一滞。
血!
她的头被人敲破了,难怪头会突突地痛。
再看看眼前神情各异的三人,想到醒来时听到的进厂名额。
顾汐童意识到她重生了,重生到她十六岁这一年。
这年,她通过了纺织厂的招聘考试,大姨张琴得知她有进纺织厂的名额,要她把名额让出来给她的大儿媳李秀。
她自然不愿意将名额让出来,为了这事,张琴和李秀将她狠狠地打了一顿。
她头上那道三公分的疤,就拜好大姨张琴所赐。
一旁的三人看到顾汐童愣怔的表情,皆是一愣,白冰小心翼翼地问道:“童童,你没事吧?”
顾汐童看向白冰,白冰我见犹怜的样儿,巴掌大的小脸,眉宇间带着浓浓的担忧与关切,
与顾汐童睁眼前看到的那个得意又猖狂的白冰判若两人。
是了,上辈子,白冰就是这样骗顾汐童的,装着关心顾汐童的模样,让顾汐童对白冰没有一点戒心……
想到临死时白冰跋扈恣肆的模样,以及如尖刀捅心般的真相,浓浓的恨意与不甘再次将顾汐童吞噬。
顾汐童想扑上去,亲手撕了白冰虚伪的面纱,让她丑陋肮脏的内心无处遁形。
可是,顾汐童刚用力,脑子立即天旋地转,头上的伤口突突地痛,伤口裂开,血顺着额头往下流。
从医多年的她明白,此时的自己不只是手无缚鸡之力,连动一下都会要命。
顾汐童认命地躺下,深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里的怒火。
半晌,才面无表情地吐出两字,“出去!”
“你个小贱人,你跟谁说话呢?”
李秀抬脚踢向顾汐童。
“老大家的,算了,咱们先出去,让童童先静静。”
张琴有些心虚地看眼地上的顾汐童,死妮子今天的眼神很不对,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张琴担心将顾汐童逼急了,顾汐童会做出过激的事来。
张琴边说边推着李秀往外走,还不忘叮嘱白冰,“冰冰,咱们先出去,让童童好生歇歇。”
白冰也察觉到顾汐童的异样,没有再说话,跟着母亲一起往外走。
三人离开后,屋里安静下来,顾汐童目光空空地看着房梁。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堆的事儿像团乱麻般绞在一起,让她头晕脑胀。
她家的悲剧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当年,姥姥姥爷如果不收养张琴,不引狼入室,她们一家的灾祸是不是可以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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