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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秀儿知道自己力气大,小时候跟男娃打架也不输,但她毕竟还是个女子,骨架细小,长大后用尽全力也就跟寻常壮年男子差不多。
可现在,她竟然隔了两三丈远,一刀就砍断了那么粗的一棵树。
她不由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她的力气好像变大了许多,是因为重生吗?
还是因为她现在其实不是人,只是披着人皮的鬼?
就在胡秀儿发愣的时候,郑小黑和两个伙计已经挪开了树,救出了宋瑜和安氏。
宋瑜后背疼的厉害,长衫被刮的七零八落,露出了血迹斑斑的中衣。
安氏右脚踝又红又肿,脸上也火辣辣的疼,她抬手一摸,一手血。
“啊——”
安氏不由尖叫起来,却在看到朝她走过来的胡秀儿时骤然停住了,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顿时没了声。
只见胡秀儿一手提着砍骨刀,一手提着从树上掉下来摔瘸的公鸡,走到她面前两步处停住了。
黝黑的砍骨刀刀锋被磨的锃亮,亮的甚至都有些晃眼,让安氏忍不住频繁地眨眼睛。
她想问问胡秀儿要干啥,她可是她的婶娘,是长辈啊!
但是使足了力气,却只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字,
“你~”
胡秀儿冷着脸,抬手一挥,寒光闪过,鸡头掉了下来。
鲜红的血从断了头的鸡脖子涌出,咕嘟咕嘟好像还冒着热气。
安氏的脸上也被溅上了鸡血,混着她自己的血,顺着她的下巴一滴滴落在了地上。
四下无声,静的似乎都能听见血砸落在地上的声音。
宋瑜目光震颤地看着胡秀儿,只觉得眼前这个冷厉肃杀的女子十分陌生。
郑小黑不知所措,心突突跳的厉害,他傻愣愣张着手,不知该去夺胡秀儿手里的刀,还是帮她捡起落在地上的鸡头。
“管好你的嘴,再敢胡说八道,割了你舌头!”
胡秀儿冷冰冰扔下一句,弯腰捡起鸡头,转身往院子里走去。
路过宋瑜时,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路过郑小黑时,她停下来笑了笑,眼神温和了不少,
“小黑哥,进屋坐,一会儿我把鸡炖了,晌午你们在我家吃饭。”
郑小黑是她爹的干儿子,比她大一岁,今年十七,跟她打小一起长大。
上辈子郑小黑去京城寻过她,在她死后一年多,夜宿破庙时,高大的汉子抱着膝盖哭的跟个孩子一样。
他说村里的人都说她跟人私奔了,他不信,他梦到她出事了,可他没本事,进不去宋家的门,更见不到当了大官的宋瑜,连她究竟是死是活都弄不清。
他哭了大半夜,翻来覆去说对不起她,对不起干爹......
想到这些,胡秀儿不由鼻尖微酸,眼中泛起了水雾。
郑小黑越发觉得不对劲,到底出什么事了,秀儿怎么跟快哭了似的?
男子满脸关切,女子泪目盈盈,俩人旁若无人对视这一幕,刺的宋瑜眼睛生疼。
他不由想到了昨晚胡秀儿的梦呓,虽然含糊不清,但喊的肯定不是他的名字,难道她跟郑小黑真有什么暧昧不成?
直到胡秀儿进了院子,安氏才反应了过来,她打着寒战,扯着嗓子哆哆嗦嗦嚷了句,
“疯了,疯了,疯子!
胡秀儿你这个疯子!
你,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回去叫你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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