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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京城都知道秦缨喜欢崔慕之,她大胆的示爱之行,亦早就为贵女们所不齿,陆氏和长清侯府结亲的消息传出来后,她数次刁难陆柔嘉,眼下陆柔嘉多半是害了崔婉的凶手,难道她要现在惩处陆柔嘉,好博崔慕之好感?
看着走过来的秦缨,陆柔嘉惊慌地缩起了肩背,而将这些话听在耳里的崔慕之却露出厌恶之色,仿佛将他与秦缨的名字放在一起议论也是一种侮辱。
今日秦缨着一袭湘妃色曳地华袍,绣纹繁复瑰丽,乌发如云,钗环耀目,她一步步朝着陆柔嘉而来,眼神坚毅,神容凛然,华服不仅未压下她半分姿容,反令她有种骄矜清贵之美,众人看着只觉有些怪异,但何种怪异又说不上来。
秦缨越走越近,赵镰迟疑道:“县主要做什么?”
秦缨未曾理会他,径直去陆柔嘉身边,众目睽睽之下,她伸出手,往陆柔嘉面颊上落去,众人以为她真要打陆柔嘉,崔慕之也如此想,他正想开口阻止,可下一刻,他诧异地挑高了眉头——
秦缨指尖轻轻一拂,温柔地擦去了陆柔嘉面上的泪珠,“别怕。”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便是陆柔嘉自己也惊呆了,但紧接着,秦缨握住她手臂,将她半托半扶了起来,“没有这样查案的,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冤枉。”
陆柔嘉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可秦缨的手温热有力,语气亦是恳切,她纵然不敢置信,却本能地更委屈了,竟然只有秦缨相信她!
见她泪珠不断,秦缨叹了口气,掏出自己的丝帕给她,又有些唏嘘,现在的陆柔嘉还太过天真善良,善良本身珍贵,但不能交给只有善良的人去守护。
她转身挡在陆柔嘉身前,隔断了所有人的注视,又看着赵镰和崔晋道:“丝帕不能算铁证,今夜我看到她朝着观月台的方向去了。”
这出戏太过新鲜,赵镰戏谑道:“县主,就算她真去了观月台,也不代表她一晚上都在观月台,且那里与荷花汀隔着大半个映月湖,走路都要一刻钟的功夫,她人没去荷花汀,丝帕却在那,难道丝帕自己长了翅膀飞过去了?”
秦缨见他这幅态度也不意外。
原文里,秦缨的确看到陆柔嘉去了观月台,但她并未给陆柔嘉作证,而两衙司之中,龙翊卫走个过场便将案子丢给了京畿衙门。
捕头赵镰欺软怕硬,见嫌疑者是好拿捏的陆柔嘉,又见崔慕之不帮她,便越要定她为凶,后来原主轻易收买他,他便对陆柔嘉用了重刑,还伪造了认罪文书,忠远伯闻讯,一道折子告到了贞元帝跟前,第二日陆氏便被抄了家。
原身为主犯,但这赵捕头也是贪赃枉法之辈。
赵镰之语引来几声轻嗤,堂中所有人目光灼灼地看着秦缨,等着她如往日那般,为了在崔慕之面前出风头而丑态尽露。
这时,只听秦缨掷地有声道:“丝帕不会被风吹那么远,也不会自己长翅膀飞过去,但它可以被湖中水流送过去——”
赵镰一怔,戏谑倏地消散,但他没想到,秦缨接下来的话才更令众人惊掉下巴!
她说:“映月湖引得是活水,水流自东向西,不仅丝帕可以被送过去,落入湖中的花叶草木都可以顺水飘过去,便是崔婉的尸体也不例外。”
“因此丝帕绝不算铁证,荷花汀更可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其他人针对荷花汀的不在场证明并不能表明什么,在场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一样还有嫌疑。”
阁中一时安静的落针可闻。
赵镰知道秦缨名声,先前面上敬着,心底并不以为意,但他实在未想到秦缨这般机敏,他愣了片刻,先向崔晋求证,“伯爷,映月湖当真是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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