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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执舀粥的手顿了顿,声音既凛冽又平静:“你一个人办不到。”
言下之意,你可以来求我。
陆执自认为他的意思很直白。
大邺宫内能护住她的,只有他。
沈灵书眉眼凝了凝,沉默不语。
陆执说的没错,萧家权势滔天,萧威倚靠着中宫皇后,陆瑶更是天家公主,而其中身份最低的曹嫣然也是侯门嫡女,哪一个都不是如今的她动得起的。
可动不了就代表着他们他们不会付出代价么?
她受得屈辱,定要百倍奉还。
沈灵书心中想好了对策,她不想和任何人提起,所以面对陆执她只能沉默。
可对面的男人仿佛猜到她的心思般:“曹嫣然出了事,即便是眼前没被大肆捅出来,但是萧威被关进大理寺至今未出,长亭侯已然告假,曹家风声鹤唳,你的曹澜哥哥自然也出不来侯府的门。”
沈灵书抬起眸看他,纯然乖觉的眸子渐渐氤氲水雾。
日光透过楹窗落在她的脸上,依旧添不出几分暖色,精心装扮过的妆容下仍旧冷清惨白。
她很想哭,却哭不出来。
这世道何其嘲讽,清白的人被逼得没有活路还无处伸冤。
良久,她几不可闻的问他,声音很轻很淡:“你要什么条件?”
陆执微微勾唇,漆黑的眸露出满意的笑容:“今晚亥时,来孤的书房。”
书房
无耻!
沈灵书在心中暗自啐骂了一句,可面上还是忍下了。
她有自己的计划,诚如陆执所言,曹家如今风声鹤唳,曹小侯爷出不来门,那能帮她完成计划的就只有太子。
两人各怀心思的用完膳,陆执临走时交代了花宴取消,让沈灵书不必急着回去。
闻言,沈灵书的心神终于松懈下来,身子软了软,靠在身后的红木交椅上。
她望着男人清贵如竹的背影,心中徒生出一种无力的,筋疲力尽的感觉。
与虎谋皮,她能全身而退么?
她不知道,她好累,甚至感觉已经她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采茵进来时,发现姑娘就怔然的坐在桌前,往日里充满灵气的眸子好像浸过水一样,微微肿着,脸色也不如早前起来时有精神些。
“姑娘,殿下他没对您做什么吧?”
采茵快步走过来,担心的望着沈灵书。
采茵的声音打断了沈灵书的思绪,那双漂亮的眼眸好似终于找回焦距,她苦笑了下,摇摇头。
太子是没对他做什么,可是谁又能保证晚上他要干什么?
“走吧。”
沈灵书没了胃口,起身吩咐道。
采茵担忧的扶着她,轻声道:“刚刚太子殿下走时吩咐奴婢好生照看姑娘,姑娘身子还虚着,不然咱们再回去躺一会儿再回宫?”
沈灵书摇头,眉眼坚定:“眼下便回。”
小时候娘亲跟她讲过军中恶霸的故事,那个恶霸常年背地里霸凌一体弱士兵,可偏偏那士兵受伤生病时,恶霸还常去探望。
彼时她年纪尚小,听不懂其中含义,如今明白了。
凶手做了恶事后,他们一定会回到自己施虐的地方去看看,这种病态的心理她理解不了但是可以利用。
她昨夜被萧威欺负又送去平康坊的事只有陆瑶和曹嫣然她们知道,若此时她回宫并传出去自己生病的消息,曹嫣然想办法也会进宫来打探。
她记得曹嫣然自幼与太常寺卿家的二公子周贤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两家也曾明里暗里有作定婚书的意思,曹嫣然最大的夙愿也是如愿以偿嫁给周贤。
如果她十几年来的夙愿破灭了,所嫁非人,她会是什么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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