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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凶手被苏戎保下,此刻或许已经在坤卯派内,五年多了,还和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那他们的一举一动是否也全部在他的眼下?
坤卯派……不安全了。
不,是坤卯派从来就没有安全过。
没有什么能比这一认知更让三月暮胆寒。
如果这个人想对他、池上暝、还有师弟师妹们动手,他们甚至都不知防备!
应淮挑了个最容易点着人怒火的时机,喏喏地开口了:“师尊这样保护这个人,可能是怕被暴露后,他会伤害更多人吧?或者,怕伤了弟子们的心——”
“行了,没人怀疑你,你也少说两句吧,”
程鸢打断他时看起来脸色也分外不好,“没看掌门师兄正在气头上呢吗?”
应淮当时在大殿外没错,如果苏戎是为了保护他那么一切都很说得过去,但应淮第一没有这样做的动机,第二,如果真是他所为,他又何苦提出禁制时间的事情?生怕不被发现吗?
他们知道,应淮只是怕师兄师姐不信任自己而已。
不过眼下没人有心思安慰他。
“冰棺,”
三月暮缓了口气说,“应淮方才传音不是说冰棺有问题吗?什么问题?”
五年的高位不是白坐的,三月暮收敛情绪的功夫已经修炼得炉火纯青。
“又裂了,”
程鸢说,“又裂开了一处。”
三月暮疾行——或者说小跑更为贴切,他小跑到冰棺前,单膝跪在地上,仔细地查看着。
“师尊……”
三月暮将手放在冰棺的裂痕上,指尖划过时如同描摹。
苏戎温润的、再不会有一丝表情的面孔与自己仅隔着一层冰棺,他安安静静,一如往昔。
他已经这副模样躺在这里许久了,但自己却早已被光阴磨得变了模样。
三月暮心口有点痛。
旧时光里的所有都不会再回来了,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不会再回来。
只是五年而已。
曾几何时,他和师弟师妹们也在尊戎轩的这个位置,只不过是他们坐着,苏戎站着,苏戎拿着书本温和地、自上而下看着他们,他们学得认真,坐姿却不端正,或歪或仰,半点不在意形象。
岁月如潮,将记忆冲刷得有些褪色了,他不再能记起那堂课上苏戎到底讲了什么内容,君玟偷偷给自己传的纸条上是写了什么还是画了什么,应淮睡着被师尊抓住是怎样批评的。
但他还记得苏戎那副认真专注的神情,在那张永远温润如白玉的面容上,永远那样让人心安,还记得君玟纸条扔来时不怀好意的笑,墨凡的无奈摇头,和程鸢的视作无物,也记得应淮被抓住瞌睡时是怎样的慌乱。
他好像忘记了。
又没有全然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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