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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呈肃眯起眼睛,眼眸里波涛汹涌。
“容儿,你先走!”
听到蔚呈肃的话,林漪压下心中千回百转,沉默告退。
她一离开,蔚呈肃就冷冷开口:“先是情报司,现在又开始动御史台的人。
甚至,他还想将主意打到中书和门下两省!”
听到这话,刘洪山本还有些疑惑。
秦子秋何曾提过中书和门下两省的事宜了?可转念一想,他瞬间懂了。
是了,现任中书令大人府中的平妻,乃是门下侍中的亲妹妹。
中书、门下两省,担任拟定和审核之责,比起统管六部的尚书省来说,前两者的联系更为紧密,来往更为频繁,甚至连办公场所,都在宫城同一处,俗称“政事堂”
。
当初,也正是因为知根知底,这亲事才会结成,还被当成一段佳话。
如果真的按照秦子秋的提议来办,废除平妻,那门下省长官的亲妹妹,岂不是只能给中书令做妾?这么一来,两家、甚至于两省,都可能会产生嫌隙。
新律里的这一条,若是为了离间其他两省才特意加上的,简直是其心可诛,狼子野心!
蔚呈肃目光幽幽地看着窗外,薄唇轻启说了一句,宛若呢喃,微不可闻。
可跪在他脚边的刘洪山还是听进了耳朵里,后背竟无声地出了一层薄汗。
若没有听错,蔚呈肃方才那一句分明是:“季家,是想做恣睢之臣吗?”
申时过半,刘洪山带着一个小太监来到云雪阁。
林漪一见到他,便客气地笑了起来:“这大热天的,刘总管怎么顶着烈日自个儿来了,有什么事,你只管叫底下的人跑一趟就是了。”
刘洪山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笑吟吟地对林漪开口:“方才小主走得急,还未告知您,皇上今儿是翻了您的牌子。
不过今日太极殿的政务可不少,敬事房的轿子可能晚点才来接您。”
林漪脸上露出一丝为难:“身为后宫嫔妃,能侍奉皇上我自然欣喜不已。
只是我这身子才刚恢复,还未彻底痊愈,体力上难免有些发虚,唯恐扫了皇上的兴致啊。”
刘洪山朝着身后看了一眼,原本跟着他的小太监懂事地退了出去。
他这才压着声音跟林漪解释:“小主的情况,太医院都记录在册。
奴才生怕皇上忘了,也特意提醒过他,可皇上还是点名了要您今晚过去。
依奴才看,皇上并不是为了让您侍寝,而是今日心情欠佳,想找您说说家常话罢了。”
“心情欠佳?”
林漪想到御书房的事,试探地问:“难道,是前朝发生了什么事,惹得皇上心烦了?”
刘洪山神色尴尬,但并未立刻相告。
林漪叹了口气:“按理说,前朝的事跟咱们后宫又没关系,我更不该多嘴一问。
可咱么这些伺候皇上的,哪个不想投其所好,让皇上能心情愉悦起来。
唯有雨过天晴,方能万事顺遂,不至于撞到刀口上。
公公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
小主聪慧,说得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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