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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在他的面容上留下痕迹,但依旧丰神俊朗。
与其他三位不同,他的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
景应愿与他对视的那一刹那,他颔首笑道:“不错,年岁与我女儿相仿。”
白衣仙尊和褐衣仙尊身后各站了一位弟子,皆是仙风道骨好容貌,尤其是白衣仙尊身后那位。
就在景应愿看着众人依次辨认时,司羡檀也在看她。
入门百年,司羡檀见过不少容貌或清越或艳丽的人,早对人的皮相见怪不怪。
但沈仙尊今日收的新弟子……她垂眸,脸上依旧是平日那副温文尔雅的笑容,垂在身侧的手指却微动,随后轻轻蜷缩了起来。
比起惊心动魄的容色,最先能看到的反而是她举止间透露出的雍容。
这与银钱砸出来的富贵不同,若非长久与权策接触,是养不出这身气度的。
新弟子哪里都好,只是——司羡檀瞟了一眼她发间的牡丹簪,有些微妙的不喜。
若能亲手将牡丹折断,换杜英取而代之就好了。
正在司羡檀望着她出神畅想时,殊不知殿下被遐想的人也正盯着她出神。
自从景应愿看见司羡檀的那一刻,身体便开始隐隐作痛。
她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满心的杀意几乎外溢!
与此同时,前世的回忆一点一滴涌上心头,她垂下眼睛,将万千杀意掩藏在眸色之下。
隔世再见,怎能不悔,怎能放下!
曾经的自己愧对了先帝师数年来的教诲,只知晓他们说她是剑宗最天才也最谦谦君子的一把剑,却忘记了哪怕最钝的刀剑亦可杀人,更何况她的君子从来流于表面——
没有君子会盼着活剥他人的皮,生抽他人的骨。
原来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的剑宗大师姐也会用凡间最下作的手段,以情为筹码,欺人骗人。
身旁的柳姒衣见司羡檀的视线一直投过来,忍了又忍,终于偷偷啧了一声,用几乎耳语的声音道:“真不要脸。”
虽说是耳语般的音量,可除去景应愿,这满殿人哪个不是修炼数百年的老油条?别说耳语,哪怕蚊蝇振翅都听得一清二楚。
玉自怜重重放下茶盏,扫过来的眼神如出鞘剑般凌厉。
柳姒衣说这话时明显存了几分侥幸,听见玉自怜放了茶盏,不由缩了缩脖子,一心盼着沈菡之不与她计较,然而高台之上的师尊马上面无表情道:“辞昭,姒衣,你们到我身后来。”
柳姒衣虽知晓自己说错了话,但如今一吐为快后,心中倒是畅意许多。
她睨了一眼玉自怜身后敛下眉做清心状的司羡檀,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得意洋洋上前去了。
谢辞昭走上前,待走到师尊身后,她有些探究地打量了一圈司羡檀。
同为大师姐,谢辞昭与司羡檀不免有过接触,但只是数百年间仅打过几次交道的关系,除此并无其他。
一时间高台上众人神色各异,各怀鬼胎,就连一直坐在师尊右侧的鬼面仙尊都将视线默默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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