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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出洞穴,一阵河风吹过,还没走多远,云砚便扶着无墨直接吐了一口胃内的酸水,从小在阿姐那胭脂舞坊长大,哪见过这般世面,熏得人十里开外都忘不掉这个味道。
无墨轻轻的拍打着云砚的后背,这才发觉他后背的衣服竟已全部湿透了。
也不知是被洞内滴落的水珠打湿,还是因天气炎热后背的汗水浸湿。
云砚伏着身子也不知道他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只是从最后一句话依稀分辨出来,不是什么好话,骂的极脏……
又过了半天缓过来神后,朝着无墨的小腿便是一脚。
“得亏我幼时缠着耳奴教我这听声本领,不然你今天就歇那了!
洞口许多蛇蜕,你是没看见吗竟上赶着去喂蛇!”
无墨会心一笑,虽是挨骂,但心里竟然是欢喜的,终于有个人肯踏进深渊拉他一把。
区区蛇群,其实对无墨来说早已司空见惯,那年他不过才九岁,只因过于心慈学不会功夫,蛇鬼便要将他弃养,也是把他带进一个如此的山洞中,暗无天日,洞口被巨石牢牢封住,濒临饿死的边缘才大着胆子捅了一蛇窝,将其剥皮生吞这才勉强撑了一月。
当洞口巨石被挪开时,蛇鬼见这小孩身旁到处是拧断了的蛇头,还有破碎的蛇蛋,嘴边的血迹牢牢的风干在脸上结成了血痂,整个人如疯子一般坐落再地上,蛇鬼面上才终于闪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好似什么神丹妙药终于显现于世一般模样。
也便是那一天,他彻底成为了蛇鬼手下的十二魂客,无姓,赐名墨,排行第十。
无墨将从洞内带出的竹桶放在地上,二人似小孩模样蹲在桶旁,手边随手捡了一木枝从缝隙中往里捅来捅去。
“打开看看?”
无墨问道。
云砚捏着鼻子摇了摇头:“臭,奇臭无比。”
说罢便往后退了几步,笑着脸朝着无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无墨拿出匕首将绑在竹桶上的柳枝斩断,一层层的揭开上面封住的油纸。
云砚踩上身旁的石头垫着脚尖伸着脖子往那桶里看,什么也看不见。
只见无墨一脸惊恐的扭过头来看向云砚颤颤巍巍的说道:“是婴儿。”
云砚从石头上跳下来凑到跟前,发现桶内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身体完全蜷缩在桶底,几乎已快没了人形。
无墨只是愣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桶内的婴儿,半晌一言不发。
若他十九年前没有被救,如今也便是这副永无重见天日的模样,在那臭气熏天的潮湿水洞中永久腐烂发臭。
云砚似是看出了他的落寞,随后自己便一副懊恼的神情,心里不禁骂了自己上百上千遍,质问自己为何要他来面对眼前的这一切,岂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无墨将那竹桶重新包好,抱着走向了圣川不远处的一个小坡上,随后便一点一点的用手刨出了一个小坑,将桶放了进去,重新埋了起来。
二人立即上路,朝着上流的方向一路寻了过去,一连走了几天,可一个人都未曾见到,身上带的干粮也快要见了底,接连几天的露宿野外,早已是身心疲惫。
乌云在头顶上盘旋,如鱼吐水一般汹涌的翻腾着,本就炎热的天气如今又增加了一丝闷,搞得人好不痛快。
霎时间,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如天要塌下一般,毫不留情的砸向世间万物,原本平静的河面也掀起了阵阵波澜。
当真是天公不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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