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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他再等等吧,等了这么多年,也不急于一时。
—
沐浴完,裴安从头到脚,一身干干净净,只穿了一件雪色长衫,头发绞了个半干,随意搭在肩上,好在夏天天热,绸缎被浸湿,也不冷。
芸娘正坐在圆凳上等他用饭,听到动静抬起头,被他这副模样,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新婚夜,他什么样儿她都见过,可见过不代表就不稀罕了,再见到时不会脸红心跳。
比起新婚夜的大红衫子,今儿他这一身,清爽了许多,白白净净,俊俏得像位谪仙,哪里像是刚杀过人。
芸娘不敢多瞟,全程埋头扒饭,对面的人也没说话。
用完饭裴安坐去旁边的圈椅上,长发披肩,偏着头凑在灯火下,拆开了童义拿上来的一摞信笺。
芸娘去了净房沐浴。
行走在路上不比待在家里,能有个地儿换洗,一定得抓住机会,下回什么时候能沐浴,谁也说不准,芸娘仔仔细细洗完,坐在里面绞了半天的头发,快干了才出来。
自己刚才已经受过了一次诱惑,深有体会,出去时,里衣外面特意披了一件外衫。
一出来,却发现屋里的灯火突然暗了下来,油灯灭得只剩下了床头的一盏,裴安没在圈椅上了,躺去了床上。
两人算起来,还是第二次同房,出嫁之前嬷嬷告诉过她,成亲后女人要睡在外侧。
头一夜她被折腾得没了半点力气,他抱着她将她往被窝里一塞,她也没功夫去计较自己该睡哪儿。
可如今见他闭着眼睛躺在那儿占了自己的位置,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躺了。
正杵着发呆,床上的人收了脚,给她让了一个可以爬进去的道,“睡进去。”
“哦。”
芸娘也没问,道他是习惯了外侧,背过身褪了外衫,忙爬了进去,被褥只有一条,盖在他身上了一半,芸娘翻开另一半,尽量不去碰到他。
躺下去后才发觉,灯还亮着。
她忘了吹灯。
他在外侧,她要吹灯,又得翻山越岭一回,怕劳烦他再伸腿,且灯就在他头侧不远,她偏过去一点,应该能吹灭。
这番想着,她便坐起了身,以极快地动作俯身过去,也没管自己是不是蹭到了旁边的人。
张口、吸气,吐出去,灯火苗子随风弯了个大腰,却在风口收回去的瞬间,又不折不饶的挺了起来。
芸娘:
芸娘这一顿,才察觉到自己的腰,似乎压到了他。
芸娘尴尬地往后一退,垂目看了一眼他睁开的眼睛,干瘪瘪地解释了一句,“这灯芯比我家里的结实。”
说完,打算还是绕过去吹,人还没起来,边上突然一条胳膊搭过来,压在了她的腹部,她便如同一条鱼,直挺挺地又躺了回去。
裴安缓缓起身,她那一下突然凑近,他完全没防备,鼻尖内溢满了她身上的幽香,脑门心顿时一跳,睁开眼睛,又看到了她一截纤腰。
她这是身子又好了吗。
听她吸了一口长气,吹着灯,裴安瞬间有了一种无力感。
她以为是蜡烛么,这种油灯灯芯浸泡了灯油,就凭她那点气力,吹不熄。
他也没指望她去灭灯,明日一早得赶路,况且他那青梅竹马,估计这会子就在隔壁等着,他可没那个兴致,让人听戏。
想听,改日换个地方也行。
裴安起身先放下了两边的幔帐,再熄了灯。
光线暗了来的瞬间,眼睛什么也看不见,过了一会儿,又慢慢有了光亮,芸娘感觉身上的被褥盖得好像有点多。
夏天热,这一闷,久了有些热,忍了一会儿没忍住,她轻轻地被褥底下,伸出了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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