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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脚,来不及碰到地上,手臂就被人夹着,接着一阵天旋地转。
他飞起来了。
郁泊舟手臂穿过纪绥膝盖弯,稳稳地将人固定上背,“我又没说不背你,做人要有耐心,知道吗小绥。”
纪绥默默捂住嘴,将想吐的感觉压下去,恼怒地抓了一把郁泊舟后脑的头发,好笨的人。
郁泊舟发出嘶声,“怎么还生气,你是不是没醉故意报复我。”
纪绥不答。
天桥上悬挂而下的三角梅簇拥盛开,蓬勃的花藤肆意蔓延,郁泊舟背着纪绥在桥下一圈一圈的绕,他不觉得累,甚至希望这一条路永远也走不完。
桥下的风吹着有些凉,郁泊舟把纪绥往上背了背,回过头发现人压根没睡,浅色眼睛圆溜溜睁着,丝毫没有困意的样子。
纪绥不满郁泊舟停下来,用头卯足劲去撞郁泊舟的头,他还没看够花。
郁泊舟察觉到他的意图,连忙撤开,纪绥扑空,郁闷地将头埋在郁泊舟颈间。
郁泊舟真拿这个醉鬼没辙,“好好好。”
他扭过头,轻碰了碰纪绥额头,“满意了吧。”
纪绥把头抬起,“嗯。”
颈间的热意渐渐消散,郁泊舟心头一空,早知道不那么早叫纪绥撞到了。
郁泊舟重新走圈,边走边不确定问道:“纪小绥,你喝醉是真不记得还是装不记得?你别是嫌上回太丢人,这回也跟我装。”
嘴上这么问,其实郁泊舟心里认为纪绥是不记得的。
不然以某人的小脾气,早该杀他灭口。
纪绥一本正经地点头,“不记得。”
郁泊舟随口问:“那你记得什么?”
“看花。”
纪绥望着盛开的三角梅出神,语调高兴上扬,“要翻出墙看花。”
福利院后院有一堵高墙,高墙斜对面有一户人家,窗外爬满了三角梅以及各种花卉,盛夏开放,他的院子外就会围满拍照的人,那是纪绥小时候一年到头为数不多的高兴日。
后来他辗转三户领养家庭,最后一次回到福利院时,那户人家已经搬走,连带着三角梅一起。
自此以后不再有繁花锦簇的盛夏,也不再有人声鼎沸的热闹。
要说纪绥一生中有什么遗憾的事,那应该就是没能等到有能力翻越那堵高墙,身处其中去看看。
郁泊舟不明白,但反正纪绥高兴就好,他往前走了两步,忽得开口:“纪绥。”
纪绥下巴搁在郁泊舟肩膀,手指悄悄把郁泊舟头上的发胶搓散,听到自己的名字,询问的嗯了一声。
郁泊舟不说话了,他方才明明组织好了语言,可纪绥轻飘飘的一个嗯,又把他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信心炸散了。
郁泊舟咬着牙深吸一口气,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纪绥现在不清醒,真的假的都行。
“你喜欢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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