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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若是个死人也就罢了,偏偏这人还衣冠不整,尤其下身的裤子竟还褪下了一半,隐约可见那其中男子的秽物。
这时却有一个僧人见这死人眼熟,出来说道:“这,这不是郑二生吗?”
众僧人听了,顿时议论起来。
原来这个郑二生是个戏子,戏班里唱花旦的,着实生了一副眉清目秀的好脸蛋,又兼身上有些戏耍功夫,平日里经常和一些深宅妇人牵扯不清,一遭叫人家发现挨了打,就会来寺院里头避个十天半月,等风头过去再下山,故而有僧人认得出来。
这一边是苏遮月不清不楚地怀孕了,又有一个更不干净的男人躺在她床下,谁都不由地生出几分不太好的猜测来。
此刻再联想头先阿香那丫头又大叫,又是锁门的,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贱人!”
李祁一朝明白,怒气直冲天灵盖,上前就对着床榻上神智昏沉的苏遮月挥打过去。
被方起身的徐大夫一下给拦住了,到底医者父母心,
“大人,夫人这身子,可打不得啊!”
李祁看了他一眼,捏紧了拳头,愤然甩袖,走到一旁。
李老夫人脸色也黑得厉害,但知道此间外人太多,无论怎么处理都不成,想了想,还得先封口才是,于是便指着那群僧人也道:“这人到底是死在你们寺庙里的,今日之事倘若半点泄漏,你们哪一个都逃脱不了干系!”
众僧人诺诺应下,都转身出去了。
他们一走,李老夫人又看向李祁:“真不是你的?”
李祁凭空一顶绿帽子,此时简直是无话可说,人又昏躺在那里打不得,只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扭过头去,一肚子火气。
这下想到他前些日子做的那梦,哪是什么鬼魅上身,分明就是苏遮月偷人的征兆!
那黑黢黢的影子,就是奸夫!
李老夫人看儿子乌沉的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转头看向床上的苏遮月——到底是可惜了,要真是他们李家的后嗣该多好。
“那就暂时不要带回府了,就留在这里养着。”
这会儿又看向那徐大夫:“至于这孩子,自然是要不得的,还得请您开个落子汤,煎来与我这不孝媳妇喝了。”
徐大夫额汗一抹,方要开口劝说这落子实在伤身,夫人这又怀着身孕,然而他只是一名小小的县城大夫,不得不顾忌知县姥爷的官威,也知道这大户人家没来由的孩子如何都是留不住的,心中叹惋,点头应下,
“好,我这就去。”
正应下这声时,外头又是接连三声霹雳雷打下来,轰隆隆雷霆万钧,响在众人耳边,几乎要人耳聋。
李老夫人仿着僧人一般念了句阿弥陀佛,又向那杨婆子问:“方才把那丫头弄哪去了?”
杨婆子道:“暂且先关寺庙后院柴房里了。”
李老夫人想了一想,这丫头也是不好带回去的,嘴碎,容易惹出是非,这事就得藏在这寺庙里头解决了,不能外露,免得污了他们李家的门楣。
她望了苏遮月一眼,心想她也是与这佛寺有缘,合该了结在这里。
傍晚时分,雨势不减反大。
大雨之中,李家的人都坐马车下了山,临走时多少还得留个人顾着苏遮月,李老夫人端指了宋姨娘拿主意。
宋姨娘顿时心领神会,老夫人这是让她下手呢,便吩咐她身旁的周婆子留下了,周婆子是她母亲与她指派的人,在家里就处理过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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