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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开怀地笑出了声。
总算是寻见了大元的根,总算是……只是,苏袖她的确是个女流,真的可以吗?国仇家恨,她拥有的绝对不比苏袖少,她似乎还记得就是战乱纷飞的那年,白晴姨将自己接进宫中,抱着自己痛哭。
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望着半面阴霾的天际,柔声说:“白晴自问从未对不起苍生大地,也自问一直都劝慰皇上善待疾苦百姓,只可惜皇上身染疾病已久,又如何能挡奸臣当道。
可恨……白晴不是男子,无法立于朝堂之上,无法冲锋于狼烟之间,无法斩灭那些将‘狐媚王朝’这四字冠于我身的奸臣贼子。”
白锦听着,也跟着哭了出来。
白晴蹲下,拭去白锦脸上的眼泪,“不许哭了,白晴姨就是感慨一下。”
落落余晖,偌大的宫阙,四野宁静。
白晴裹着红袍,看着远方,“白晴此生,只希望能跟着皇上,他走、我走;他留、我留。
锦儿,你就记住,白晴与白家毫无干系。
苍天之下,白晴只有一个皇上。”
苍天之下,白锦只有一个大元。
这已然是个执念,深种其根,早已长成了面前的老桂树,近似百年花。
五日之后。
珍宝大会终于开始了。
苏袖虽然如今头上盖着个白家妇的好名声,却实在担心露了行藏不敢太过张扬,于是又扮回了唯唯诺诺的苏袖小书生,着白锦笑了好半天。
苏袖白了她一眼,正了正自己的衣冠,“只许你假凤虚凰,不许我女扮男装吗?主要还是怕下头那么多人,有人认出我来,到时候告诉门主便前路堪忧了。”
白锦也觉她说的有道理,便由得她去了。
这时有人前来唤惜香公子上香,之后就要开始珍宝大会的仪式。
白锦招来神出鬼没的墨昔尘来替苏袖解惑,自己先行去了天井处。
苏袖这几日被墨昔尘连番摧残,也不大怵这人的冷言冷语,口中还十分欢喜地唤着:“师傅师傅,你瞧我这身小书生样子,比白锦像男人不?”
墨昔尘抽嘴角,“差得远了。”
苏袖撅嘴,跟着他后头,下了楼梯,一路有他领着,绝对没有人敢生出疑问,走得十分坦荡。
而天井处此刻已是人头挤挤,老桂树前搭起了半人高的台子,当中白衣翩然的惜香公子白锦正在点香叩头,而案桌之上赫然是尊神像。
“赵公明。”
墨昔尘淡淡地解释。
唔,财神爷赵公明,看他手持玉如意、脚踏祥云的模样,的确也堪得长天坊珍宝大会的护持大神。
坐在台子前的诸人,便是此次珍宝大会的参加者们,左右分列泾渭分明,朝廷官员与文人雅士在左面列座;而武林名宿与各路富商则坐在右面。
相互之间无人交谈,都死死地盯着台子两侧早已捧着各路珠宝的侍婢们。
当然,也有很多男人,也牢牢盯着居于右边第一排的两位美人——秋夜卿与林惜苑,只是这二人,皆是目光清明地看着白锦,丝毫不为外物所动。
对于偷摸站在下人堆里的苏袖、墨昔尘而言,他们就不太引人关注了。
然则苏袖很在意一人,她轻轻拉了拉墨昔尘的袖子,看他瞧着自己的时候才偷偷问:“师傅,谁是云连邀?”
她从来没见过云连邀,所以也对这个让萧茗纠结数年的男人,非常好奇。
若他当真是木长雪,那么这位教地狱门元气大伤的主,的确是十分厉害啊。
墨昔尘点了点头,带她走到侧后方的廊下,指着人群之中坐在林惜苑旁边的蓝衣男子,“就是他。”
不过云连邀的直觉十分之准,不过就是两人的一番对话,他就忽然回头,直直地朝着这边看来,苏袖吓得着紧藏在柱子后,只有墨昔尘与云连邀二人眼光对视,墨昔尘毫无惧色地看着他,半晌后,云连邀才缓缓转过头去。
苏袖抚了抚胸口,只觉方才那眼色太过犀利,以至于自己虽然逃过一劫也被那眸光的余威吓进了柱子后。
墨昔尘撇唇,大概是讽刺其胆小怕事儿。
苏袖才不能承认,挺了挺胸又朝着前面溜去,想要从前方观一观这位传说中的人的颜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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