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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堪一用。
他这么想着,看着夏侯瑾轩撒欢儿在折剑山庄的雪地上扑腾,面上是夏侯韬一贯的文弱温雅的浅笑。
与人界的顺利进展不同,夜叉国干旱的事态越发严重。
龙愈曾经以性命遏制住的态势在压抑了百年后终于爆发,几乎是数日的时间,祭都中最深的一口水井,也只剩下不及往年三分之一的水位。
曾经的山清水秀似乎都成了久远的记忆,天空永远蒙着一层灼热躁动的红色,不分白天黑夜地燃烧着,土地干涸开裂,矮小的草丛和灌木一天天地枯死,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乔木顽强地生长着,树叶脱落后四下支楞着的树干干巴巴的。
即便是龙幽,也自觉地削减了自己用水的度量,喝水的时候一小口一小口的,极其优雅的姿势下,是对珍贵水源最直白地重视。
他不再每天都去九黎祠试一试能不能进入,那双还没有褪去孩童时期圆滚滚水汪汪感觉的紫色眼眸里,也渐渐多了些深沉的东西。
曾经避之唯恐不及的训练和修行,如今每天都会按时完成,身子抽条一般地长高了许多,沉默不言的时候依稀能够看到龙溟的影子。
龙溟越发地忙了起来。
第一个因为干旱而死去的夜叉族人的消息,终于在某一天传到了他的耳中。
那是和父亲死时截然不同的痛感,充斥着无能为力的屈辱和无可奈何的惆怅。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久到报讯的大臣整颗心都凉了下去,被自己胡思乱想得到的结果吓得两股战战。
最后,龙溟只是摆了摆手,让他退了下去,言语中是遮掩不住的疲倦。
右手撑在桌上,他闭着眼睛,伸手按住了自己眉心的紧皱。
偌大的内殿再无一人,安静得仿佛周围都弥漫出沉沉死气般,压抑难耐。
龙溟站起身,这十几年来第一次踏上了去往九黎祠的道路。
高高的台阶一直向上蔓延,分割开九黎祠与宫城,也分割开宫城与祭都。
他停在了九黎祠的入口,赤红色的结界仍然水纹一样波动,火与水这样矛盾的组合在一起,让龙溟心中无可抑制的泛起了恶感。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深紫色的眼眸中渴盼与冷硬的拒绝激烈地交战着,终于还是伸出手。
指尖径直探了进去,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
原本借由这谁都无法进入将他和自己彻底隔绝开的结界而在心中筑好的屏障,在这一刻因为这样简单的触碰,轻而易举地探、入,而彻底崩塌。
纷涌而至的记忆,轻易地戳中了他以为已深埋的柔软,那些错觉一般的温柔和亲密,在被时光淘逝后,留下的是早已铭刻在心的深深眷恋。
他一直,都很想念他。
狼狈地被迫意识到这一点,龙溟紧抿的唇角几乎要拉成一条直线,下颚紧紧绷起,喉结上下错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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