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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兄皆封王安府,独他仍于重华宫中。
先生每每见之,皆摇头长叹:“朽木不可雕也!”
然李明承排行第五,前有两位兄长,储君之位,本也轮不到他。
自大皇子立为太子后,他更无争位之心,遂于国事君道之外,寻得一片自在天地,专心于木雕,倒是颇为松快。
冯允清到重华宫时,他还在伏案雕木。
她轻步上前,屈身行礼,道:“臣拜见五殿下!”
李明承闻声,瞥了她一眼,挥手示意其起身。
待冯允清直起身子,他见其容貌清丽,不禁多看了两眼,问道:“你是何人?”
冯允清双手捧着书卷,恭敬回道:“臣乃司礼监典簿冯允清。”
李明承闻言,手中刻刀一顿,遂抬眼细细打量冯允清。
见其肤色胜雪,面容娟秀,与寻常宦官无异,然又觉其气质清冷,与众不同。
他默然沉思片刻,复又低头继续手中的雕刻,他的声音平静如水,听不出丝毫情绪:“我知道你,你就是父皇派去调查妖书一案的人。”
本以为他会对这国本之争略表关心,谁料他话锋一转,问道:“是父皇遣你来的吧?”
冯允清微微颔首,恭声道:“正是,陛下命臣将殿下的策论交还,并言,若殿下心系木雕之艺,恐是殿下之师教诲无方,欲将其革职还乡。”
李明承闻言,唇边勾起一抹淡笑,他将手中已然成型的宫阁轻轻搁在一旁,又执起一旁的鸡毛掸子,轻轻扫去书案上的木屑。
冯允清见状,微微颔首欲避其尘,李明承却道:“无须回避,此掸子用动物皮毛所制,专吸木屑,不会扬起尘埃。”
冯允清闻言,方定睛细看,果然那掸子非同寻常,竟能吸附木屑,而不使尘埃飞扬。
李明承清扫完毕,起身接过冯允清手中的书卷,展卷一看,只见其上丹朱批注,密密麻麻。
他抚额轻叹,似有些头疼,问道:“父皇还说了什么?”
冯允清略一迟疑,回道:“陛下并未再言及其他。”
李明承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父皇定是训斥了我,你不敢说吧?”
冯允清默然不语,片刻后,她施礼道:“殿下,若无他事,臣先行告退。”
李明承挥手示意,让她离开,他将书卷一裹,丢在一旁,又拿起一块木头,开始雕刻。
冯允清从重华宫出来,心中犹自纠结着是否要去明渊殿。
行至半途,忽闻几个小内侍议论纷纷,言及张行邺已然入宫,竟是被蔺明轩用太师椅抬进明渊殿的。
冯允清闻言,心中一动,暗忖此时以查案者的身份去探探张行邺的口风,或可有所收获,至少不会引他生疑。
主意既定,她径自前往明渊殿。
方至殿前,却巧遇张行邺从内而出。
冯允清忙施礼道:“见过张大人。”
张行邺冷眼瞧了她一眼,本欲摆手回府,方走了两步又遣一内侍来请,说是与冯允清有话相商。
冯允清眉心一动,暗道这张行邺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她遂随内侍前往,心中暗自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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