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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惩罚的是罪,不是善恶。
&rdo;
蔡程昱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死亡摆在他面前已经太久,久到他已经开始学会接受,学会冷静地思考罪与罚。
这样的冷静让他失去了少年人那廉价的情绪宣泄,可冷静下藏着的疼痛,从来没有消逝。
&ldo;如果我身为龚子棋的弟弟是罪的话,&rdo;方书剑站起来,语气里已经是藏不住的哽咽,&ldo;那这个世界上,谁又能避免自己有罪呢?&rdo;
蔡程昱本来就眼窝浅,这样一被刺激,眼泪早已经盛不住:&ldo;可是我没办法原谅啊,书剑。
&rdo;
&ldo;我也想原谅,我也想回到以前那样。
但只要我看到你,就会想起你哥,想起我爸的死。
我又做错了什么呢?&rdo;
什么都没错,好像一切又都错了。
方书剑背过身去,冲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一言不发。
蔡程昱看着他颤抖的肩膀,明白他和自己一样,问着无数的为什么,冲着这个世界哭泣。
……
郑云龙接了马佳的电话,了解了那边大概是没打起来能好好谈,松了口气。
在老狱警的审视下无奈地摆摆手,特意把手机和蓝牙耳机都当着他的面锁进了保险箱。
老狱警还是不放心,过了安检门从上到下再拿金属探测器给他测了个遍,确认无误才放人进去。
龚子棋坐在会见室等他,中间隔了厚厚的铁丝网,密集得都有些看不清对面人的五官。
依稀能看出他是瘦了很多,肤色也暗沉了。
&ldo;你弟弟我照顾得很好,没人敢找他麻烦。
作为报酬,您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再次接受我的代理?&rdo;郑云龙上来第一句话带着三分玩笑,但内容却是实打实的。
&ldo;没必要。
&rdo;龚子棋干脆地回答道。
&ldo;这样,给你看点东西。
&rdo;郑云龙从口袋里摸出来几张照片,心里头还在狡黠地笑着,老古板收了他手机难道还能查出他带纸质稿不成?
在外头盯着监控的老狱警满头黑线,索性也不去管。
那是方书剑在不染酒馆的照片,坐在乐器堆里不停地倒腾的方书剑,抱着吉他认真调试的方书剑,趴在简弘亦和高天鹤背后盯着料理笑得很开心的方书剑。
龚子棋伸手想去接,却被铁丝网拦住。
太过密集的铁丝让照片上的人影都显得不太清晰。
龚子棋太久没见他了,思念一时涌上心头,在确认他安好的一瞬间不由得喜极而泣,混杂着可能再也见不到他的心酸,或许是他这短暂的一生最后的遗憾。
&ldo;我能再见见他吗?&rdo;
庭审上,行刑前,什么时候都好。
转念一想,又害怕方书剑被公众发现,连忙摆手道:&ldo;不,不要让他来……&rdo;
&ldo;你想让他一辈子活在这个小酒馆里面吗?&rdo;
郑云龙追问道:&ldo;他甚至不敢上台唱歌,怕被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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