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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白天,慕星遥不打算睡了。
她得调整作息,她如果再白天睡觉,晚上起来修炼,那作息就彻底乱了。
她原本就菜,修士的身强体壮她没学到半分,要是再因为昼夜颠倒导致身体亚健康,她可以不用觊觎天香蝴蝶骨的人出手,自己就先凉了。
慕星遥毫无形象地坐在飞舟的甲板上,现在其余人都以为她是迷得贺兰涯神魂颠倒的妖女,思及合欢宗女修喜好惑人的传言,生怕慕星遥迷惑了他们,他们被贺兰涯妒忌狂揍,所以远远见到慕星遥的背影,他们就躲开了。
慕星遥觉得他们真是担心得太多余。
一个个长得就像旱地里的萝卜一样,她再饥不择食,也不可能那样。
男人,真是太自信了。
慕星遥享受着得来的清净,在甲板上支着手眺望远方,她不知道贺兰涯去哪儿作奸犯科了,只期待着他能收敛一点,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
“圣女。”
齐玉书清和的声音自后响起。
慕星遥回过头,齐玉书果然站在她后边。
有了之前那次的接触,齐玉书比较自然而然地走过来:“山雨欲来风满楼,圣女一点也不担心吗?”
他站着,慕星遥坐着,这样显得慕星遥很懒散一样。
慕星遥决定把勤奋的人也拉下水,她指着旁边的甲板:“坐。”
齐玉书看了看空荡荡的甲板,犹豫一瞬,齐玉书崇敬的人是贺兰涯,贺兰涯虽然杀伐果断,一身臭毛病,但是从他之前种种行为可以看出,贺兰涯还是挺有举止的一个人。
慕星遥则误会了,她道:“这里没人坐。”
齐玉书看得出没人坐,他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觉得修真界儿女不拘小节,坦然坐下:“那夜同圣女说完后,玉书茅塞顿开,尊上而后也同我说了许多,我好像清楚了不少,又好似什么也没明白。”
慕星遥抱着膝盖,贺兰涯又聊什么了?
她疑惑地看过去,齐玉书淡笑道:“那次之后,我总会想,如果没有善恶,那么我一直以来坚定的东西是什么呢?”
如果善恶,是符合秩序的、人为的定义,那么他岂不也是在帮多数人打压少数人?
慕星遥看着齐玉书困惑的俊脸,暗道他就是太善良了,只有善良的人才会总想着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够好,是不是伤害了别人,恶人才会不管不顾。
所以,一直以来,真正会痛苦的都是有良心的人。
慕星遥对这种人是怀抱善意的,她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坚持的就是善良啊!”
“可是……”
齐玉书刚说完话,慕星遥笑眯眯道:“没有可是,善恶是秩序,这是对整体和大多数人而言。
可是,也有这么一小撮人,真正的富有理想,德行高尚,为人类全体的事业奋斗终生。”
比如慕星遥穿越前那位伟大的无产阶级斗士,终其一生,都在为被剥削的人民奋斗奔波。
齐玉书脑海里像是有星花火闪过,黑暗的识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土而出,可是,前面有一截雪色的衣角,云霰疏疏间,贺兰涯那张如冷月如冰雪的脸庞出现,他就像是巍峨高山,齐玉书仰望着他的高度,却也会被遮蔽光芒。
齐玉书喃喃道:“可是尊上他……”
慕星遥恨不得摇醒这个傻孩子,贺兰涯无视那些东西,毫无掣肘,要堕魔要修道半点不带跑的,他一直很坚定。
可正常人,像她和齐玉书这样的正常人,需要价值观才能引出方法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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