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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第一次天劫。”
伊墨说。
其实被劈中,还是很不舒服的,但那时他刚修成人形,知道天劫将至,彼时身边太多修炼的同类为了天劫躲来躲去,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让他觉得做妖无趣,索性不躲,盘在树上,大约是前来考核妖物的那位第一次见到这样躲也不躲的妖怪,心中好奇,手下就留了情面。
一道雷劈过,树上盘踞着的蛇就掉在枯木从里,不曾送命,也未受伤,只是昏迷了几日,就醒来了。
醒来后像是每一根骨头都被拆开换了火热的烙铁重组过似地,极其不舒服,却又死不了,那种滋味比想象的更无趣,再次天劫,伊墨就不再等雷劈了,天劫来临前寻个根骨富贵的人家,躲进去也就罢了。
伊墨说:“其实死在劫渡里的妖类并不多,他们大部分都死在自己手里,或者死在凡人手里。”
略顿,语气里带了笑意,“就是死在降妖道士和尚手里的,也比死在天劫中的多,不过大多都是它们自己惹来的。”
沈清轩揉了揉额角,“我一直以为天劫是件很可怕的事。”
伊墨说:“能杀死妖怪的,只能是妖怪自己。”
话虽简单,却惹人深思。
沈清轩抱紧了怀里的蛇,摸了摸那些冰凉鳞甲,逆着抚摸时掌心像被刀片滑过,颇为疼痛。
这世间大多事,一旦逆行,都会痛的。
棍杖
沈清轩的行走能力恢复了,这是件好事。
当他走到父亲眼前时,却敏锐的察觉,自己的爹爹眼中有喜悦和激动,唯独没有惊讶。
是的,没有。
但他非常确定,这件事除了他与伊墨,没有旁人知道。
沈清轩产生了疑惑,疑惑过后,他看了眼身边的伊墨,伊墨脸上没有一点神情,淡漠如常,目光看着沈父。
就这么一眼,沈清轩一切都明白了,虽然还不够细致,但得到的信息已经足够。
长时间的亲密相处,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在伊墨的脸上辨别情绪。
这是只有最亲密的人,才具有的能力。
垂下眼,沈清轩一言不发。
沈父也没有露出异样神情,随后是摆酒欢庆,同沈清轩恢复言谈能力那次一样,亲朋好友都下帖子邀来家中,不醉不归。
酒席三天后撤去,沈清轩休息了片刻,与夜里去了父亲书房,一言不发,安静跪下。
沈父坐在桌后,定定的看着前来请罪的儿子,心中颇为宽慰,还好,总算知道来请罪,并非不知悔改。
作为父亲,总是希望儿子好的。
天下父母,没有几个会巴望着自己儿子步上歪道,他也不例外。
虽然不介意收养一个人妖结合的孩子做孙子,但不等于同意自己的儿子与妖物做夫妻,况且那妖,还是个男妖。
榻上之事,沈父甚至不用问,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屈居人下。
仅这一件事,沈父已经心中感到屈辱,面上无光了。
如今儿子愿意前来请罪,只要他肯悔改,做父亲的也非狭隘之人,当然可以既往不咎。
沈父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润嗓,柔声道:“既然来了,起来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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