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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氏道:“妹妹这话错了,当娘的只盼自己的孩子平安喜乐,您如今全乎安稳地在跟前儿,娘就安心了。”
柳湘盈含笑,“哥哥呢?怎么没见他?”
元氏低头,甩了甩帕子,“生意上有些事儿,晚点来。”
“辛苦嫂嫂了,照顾一大家子,如哥儿最近还好吗?”
说到儿子,元氏心情好了点,“眼下正睡着呢,我带你悄悄去看一眼。”
柳湘盈颔首,到如哥儿门前,只两人走了进去。
如哥儿已经满月,由奶娘抱着睡得熟,轻易不醒,两人便坐在里间说话,声音传不出去。
元氏变了脸色,眉头紧锁,“那件事儿一出来爹娘就没睡好过,照我说就早该斩草除根,那还有这些麻烦事儿。”
柳湘盈道:“毕竟她肚子里还有远宵的孩子。”
元氏冷笑,“谁知道是不是,人都死几个月了,又养在外面,鬼知道有没有野男人跟着鬼混。”
柳湘盈没说话,元氏后知后觉,如今的柳氏再不是她能明褒暗贬,阴阳怪气的了。
那日大雨,她被吵醒,丈夫匆匆披衣而起,回来却失了怒容,在黑暗中坐了许久,而后一把拥住,一双手热烈地摸着她,滚烫的呼吸中尽是欲望。
“我们的好日子来了,来了!
要来了!”
什么好日子元氏不清楚,只记得那晚她婉转呻吟,第二天软得路都走不了。
第二日,从丈夫和公婆的只言片语中,元氏知道了,自己这位一向默不作声的小姑子,究竟做了件什么事。
公婆担心,丈夫却毫不在意,元氏也曾忐忑地试探过一两句,都被敷衍过去。
如今看柳湘盈的穿戴气度,便知道心中猜测不错,心中更添鄙夷,面上却关心不已,一心分忧的模样。
柳湘盈冷然地看着元氏脸色几经变换,最后热切地贴上来,心里却分外清楚。
只怕对方连哪个男人都没弄清楚,只是夫命如此,照做罢了。
柳湘盈看着她,“曾老把过脉,是个男胎。”
看见元氏一愣,柳湘盈却笑了,拍拍元氏的手,“嫂嫂不为我开心吗,记到我名下那也算我的孩子了。”
元氏干笑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好如哥儿醒了,脱身般走到外间哄孩子,柳湘盈听到了孩童的哭声,莫名想到了马车上的那个孩子。
金尊玉贵,肮脏愚笨,哭起来也是抽抽搭搭的,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她听了片刻,从另一道门走出,轻车熟路地到了另一处院落。
黑夜沉沉,柳升明是入夜才回来的,带着酒气,显然是从应酬席间匆匆脱身,脚步虚浮,恍然一听家中热闹非凡,还有些没回过神。
再一抬头,就见自家妹妹站在廊下,披着暖光轻声地叫他,哥哥。
柳升明眼眶一热,想要抬手碰碰,目光触及到柳湘盈的妇人发髻,指尖僵在半空轻颤,压下心中万千思绪,只道:“妹妹可安好?”
“一切都好,劳哥哥挂心。”
柳湘盈嫌弃似的往后靠了靠,“哥哥一身酒味,到时候坐爹爹身边,别熏着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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