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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对面的那对白鹤兄妹,忽然张开翅膀翩翩起舞,相互向对方展示自己漂亮的羽毛,洛泱来了兴趣,冲着它们大叫道:
“有啥了不起,跳舞我也会!”
她张开手臂转了个圈,发现身上的曳地长裙真累赘,索性弯下腰,“嘶啦”
一声,将里面襦裙撕下来一截,这下,纤细的脚踝,痛快露了出来。
啧啧。
这小女子还真是太……太……
还没想出合适的形容词,李奏举到唇边的酒瓶停住了,只见露出脚踝的洛泱,踮着脚,真在亲水台上跳起舞来。
李奏看过女子跳舞,宫里的、宫外的都看过,她们的脚都藏在裙子里,不管是刚柔并济的剑舞,还是轻罗曼舞的软舞,绝不似小表妹跳的这般、这般
在足尖上展现她的挺拔轻柔,露在广袖之外的手臂张合流畅,不时发出的清脆笑声,让她看似在空中舞蹈的飞天。
她双脚露在裙摆之外,脚上一双云头鞋娇俏可爱,她踮起脚来,轻快移动、旋转、抬腿、跳跃……
简直就是红果果的诱惑!
李奏脸上微微发热,心中埋怨:这梨花白是淡酒,怎会有些上头?
水那边是白鹤起舞,水这边是伊人妩媚。
洛泱用一个旋转伏倒在地的动作收了势,她微微急喘,闭着眼睛微笑道:
“我尽兴了。”
东都留守
李奏直到看见邵春和玄慕用小轿把她抬走,这才从树上跳下来,心不在焉的向紫竹洲走去。
“公子,感觉怎样?跳下来膝盖还痛吗?”
阿冽上前,关切问道。
“嗯?膝盖?刚才没注意。”
阿冽看着塞到自己手上的酒瓶,摸摸脑袋:难道是喝酒迟钝了?自己腿疼不疼都不知道。
春风不解花心事,不觉花已醉春风。
这日,东都的一切都在悄悄发生着变化。
不仅是因为,来做东都留守的李逢吉已经八十高龄,更因为他曾是支持牛增儒,要求将宋申锡满门抄斩的牛党外臣之一。
若与漳王合谋造反的宋相公满门抄斩,漳王李奏还能保住性命?
不是李逢吉与漳王有仇,而是他与李德裕向来不睦,李德裕要救宋申锡、漳王,他便要反对。
还好圣上一边退一步,将李奏削爵,宋申锡则贬出京师。
李奏被贬县公,移居东都,这不是什么秘密,他暂居在公主府,将军府又与他亲厚,这就难免让人浮想翩翩,等着看他们两派斗起来的笑话。
这也是杜芊芊曾说的那句话:
新留守一到,你们苏家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当然,前提是自己父亲在前几日的大火中,能陷害苏家成功,她一个小娘子,偷听到父兄几句话而已,并不知道这一点。
迎接的队伍后面,站着二郎苏元极四兄弟,元枫显得有点紧张。
又被父亲训了一顿,勒令他停职反省的四郎不由得奇怪:“三兄,你紧张什么?新留守而已,还能把你的参将撤了?”
元桥捂着嘴,凑到三郎耳边安慰道:
“李留守是要在这个位置上终老的,你不看他的车队有多长?这是把长安的家都搬过来了。
他是文,阿爹是武,就算意见不同,这里又不是长安,难道还要争个你死我活?”
元极看看四周,除了亲兵,并无外人,但他还是拍拍三弟的肩,低声道: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他。”
元枫什么也不能说,不是他担心六郎,而是六郎“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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