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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倏然,有些想吃桂花糕了。
于是她侧首,小声问身旁的少年:“临渊,你是不是还没用晚膳?”
临渊答道:“是。”
李羡鱼弯眉笑起来:“那我请你吃桂花糕吧。”
两人便没有先回寝殿,而是拐道去了一趟小厨房,让厨房里的嬷嬷们现蒸了桂花糕出来,用荷叶包好。
李羡鱼自己拿了一块,又将剩下的都塞给临渊。
这才心满意足地重新往寝殿里走。
一块桂花糕很快吃完。
寝殿的殿门也已出现在视线尽头。
可李羡鱼却停住了步子。
她在原地踌躇了一会,支支吾吾地开口:“临渊,你能不能先回寝殿里去——你也有自己想做的事吧?可以先不用跟着我的,我不会乱走。”
临渊颔首:“好。”
李羡鱼松了口气,却仍旧没有挪步。
她抬眼望着临渊,小声催促:“你快去吧,至多一个半时辰,我便回来。”
末了,还心虚地补充道:“你可千万别跟来。”
临渊深看她一眼,终究是没有多问。
他转身,步入寝殿。
李羡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寝殿深处,这才提起裙裾,快步走到廊角。
一名小宫娥正在廊下值夜。
李羡鱼招手唤她过来,在她耳畔小声道:“栀子,去备水。
我想沐浴。”
寝殿内,方跃上横梁的少年身形略微一顿。
稍顷,他将手里的莲花灯放在梁上,与另一盏碧纱灯放在一处,低垂羽睫,轻阖上眼。
……还是装作没能听见吧。
一个时辰后,李羡鱼沐浴方毕。
她依依不舍地从温热的浴汤里出来,换上质地轻软的衣裙,裹上厚实的绒线斗篷。
她踩着木屐哒哒地往自己的寝殿走,直至走到殿门前了,才想起让小宫娥寻了双软底睡鞋匆匆换上。
殿门一启,殿内安静无声。
李羡鱼遣退了宫娥,持着一盏琉璃灯独自往里走,待走到横梁下的时候,她略微停住步子,仰起脸来,试着向梁上道:“临渊,你在吗?”
“在。”
临渊应声,自梁上而下,依旧是立在她跟前三步远处。
李羡鱼顺着灯影看向他,微微一愣。
眼前的少年依旧是武袍束发的打扮,可发尾犹有水意,武袍也依稀不是方才那件。
夜风过处,带来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
李羡鱼微红了脸,悄悄猜测,他是不是也方从浴房回来。
临渊也垂眼看向她。
眼前的少女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一件银灰色的绒线斗篷里,只露出一张羊脂玉似的小脸。
李羡鱼大抵是觉得自己已掩饰得足够好。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卸去了盛装的脸颊格外白嫩,身上香气扑鼻,还冒着热气,像是一块刚出炉的香软凉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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