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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静默稍顷。
坐在长案尽头的少年微窒,半晌方抬眼看向她。
隔着案上米粥蒸起的朦朦白雾,少女在案几另一侧托腮望他,羽睫绒绒,杏眸殷殷。
“临渊,你应当会绣荷包的吧。”
她秀眉弯弯,清澈的杏花眸满是希冀:“你的身手这样好,拿得动那样重的长剑,绣出来的荷包,一定比旁人的都要好看。”
临渊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他低声问:“公主可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除荷包以外的东西。
李羡鱼羽睫轻闪,顺着他的话往别处想了想。
可不知为何,思绪绕了一圈,却又落回方才小宫娥绣的那个荷包上去。
群青色的底布上绣着接天莲叶,那样好看。
比月见绣给她的还要好看许多。
于是李羡鱼坚持:“我不想要别的东西。
只想要荷包。”
她轻眨了眨眼:“我不贪心的,只要一个便好。”
少年默了良久,终是微侧过脸,错开她殷殷眸光。
他低声:“我不会绣荷包。”
李羡鱼轻愣一愣,却很快又重新弯眉笑起来。
“我教你呀。”
“很简单的。
你肯定一学便会。”
她说着,便重新执起银箸,笑着催促:“快将晚膳用了,我好将做荷包用的物件都寻出来。”
她满怀期待地想——若是从晚膳后便开始做荷包,那应当不出两三日,她便能用上临渊绣的荷包了。
一场晚膳很快用完。
李羡鱼从长案前起身,在箱笼里翻出绣棚、剪刀、针、线、炭笔等物件来。
荷包用的布料,她选的是一面月白色的雪缎。
月白色浅,方便亦炭笔描画。
而雪缎柔软,绣起来很是省力,正是初学刺绣最好的料子。
她这般想着,便笑着将绣棚递过去:“绣棚已经蒙好了,你现在往上面画花样子便好。”
她从小匣子里拿出支炭笔来,一同递与他:“这是炭笔,你想绣什么,便用它在绣棚上画出什么来。”
临渊双眉紧蹙,没有伸手接过。
这次与李羡鱼教他六博时截然不同。
眼前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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