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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遥迟滞的大脑艰难运转,后知后觉自己同田世铭一夜豪饮的时候,男人就如眼前这模样,蹲在门后,望着窗户纸,等着她回来。
她前所未有地生出一点点愧疚,沉默地碰一碰男人冰冷的手腕,“怎会为那个赌气不归……我另外有事——”
一语未毕,她已被男人一掌推开。
男人一声大叫,“十日而已,十日你都等不了?”
“什么十日?”
穆遥皱眉,忽一时福至心灵,“嬷嬷同你说了去西州的事吗?也不一定十日,崖州的事一时半会难以了结,等你好一些,再让韩廷送你去西州。”
男人一瞬不瞬盯着她,忽一时笑起来,“穆遥,你真要赶我走,你赶我走……”
穆遥一段话被人曲解至此,她自来脾气不小,站起来忍着气道,“齐聿,别闹了,去躺下。”
自己走到榻边,摸一摸枕褥冰凉,正想喊人进来收拾,转头见男人低着头,迟缓地解着大氅带子。
穆遥皱眉,“齐聿,你做什么?”
男人听若不闻,掷去大氅又去解钮子。
穆遥这些时日陪他,不少见他发疯,如此这般倒是头一回。
她渐觉不大吉祥,走回去往男人身前蹲下,尽量柔和道,“你做什么?”
男人仍在纠缠钮子,他冷得发僵,非但手指生硬,连视线都有些模糊,盘扣本是松松挽着,折腾一回倒成一团浆糊。
男人咬着牙撕扯,纹丝不动。
穆遥握住男人手腕制止,厉声道,“齐聿!”
男人一惊抬头,木木地看着她。
“你做什么?”
“你不是要看吗……”
男人僵白的面上生硬地扯出一个薄得像纸的笑,“其实也就是这么一个东西……就在我背后……你要看……给你看便是……”
穆遥皱眉。
男人被穆遥握着,便动不得,他并不抬头看她,平平的目光凝注在她腰间一块蟠龙佩上,语意淡而僵,“穆遥,你要看什么,都给你看……你不要让我走。”
一段话入耳,穆遥僵在当场,忽一时大怒,就手将男人从地上拖起来,本要塞进被子里,走到近前看一眼枕褥冰凉,又拉着他到火膛前,掷在火膛边的大皮毯上。
男人久未进食,被她推来搡去头晕眼花,仍然在纷乱的视线中看清穆遥离开的样子,双手撑在地上大叫,“穆遥——不许走!”
藤蔓如同挽着一蓬无法直立的藤蔓。
……穆遥从榻上拖一条锦被,走到近前见男人伏在地上,一副天塌下来大难临头的模样,一时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就手将锦被掷在男人身上,乱七八糟兜头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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