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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陈明德正缩在屋里,手里把玩着一个烟壶,散发着些许异样的气味。
三顺带着他们俩进去后,就沉默寡言地退到边上。
陈明德将烟壶放下,沙哑地说道:“你们过来,是要问御膳房的事?”
长寿在边上搭腔:“是了是了,此事突然,又蹊跷,德爷爷,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陈明德:“你们坐下吧。”
待惊蛰和长寿都坐下后,他才不急不慢地开口。
“刘小主死了,钱钦被拔了舌头,昨夜没熬过去,也死了。”
这寥寥几句一出,登时惊蛰和长寿的脸色都变了,长寿更为明显些,还倒抽了口气。
惊蛰抿住了唇,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
长寿却是直接,莽撞地问:“德爷爷,难道是陛下……”
陈明德冷冷地笑了起来:“贪什么荣华富贵,在这宫里,就是一睁眼,一闭眼的事。
一朝得了势,好似上了九天,眨眼就能让人摔得粉碎,再无一点余地。”
森冷的话语,让这原本就寒冷的冬日变得更加凌冽刺痛,好似每一句话都化为撕裂的刀锋,恨不得皮肉都撕扯下来。
长寿被陈明德的话吓到,懦懦不敢言。
惊蛰轻声:“多谢德爷爷指点。”
陈明德的声音也跟着轻了下来,带着几分异样:“惊蛰,是你好命。
按着今日这局面,你要真去了,就再回不来了。
这几日好好在北房歇着,先不要出去走动了。”
说这话时,陈明德乜了眼长寿。
长寿的脸胀红,知道陈明德在点他呢。
这半月轮班,本来是他和荷叶出去提膳,可这天太冷,长寿和荷叶就推三阻四,有时甚至是惊蛰一人去的。
长寿喃喃:“小的晓得了。”
这厢在说话,间隔不远,明嬷嬷的住处,却又是另外一副景象。
荷叶搀扶着明嬷嬷坐下,又忙去边上箱子里翻找,好不容易寻了一枚硕大的药丸来,转身想要用水化开,却被明嬷嬷一把夺了去,塞进了嘴里拼命咀嚼。
那噎得眼珠子都要吐出来的样子尤为可怕,但到底是吞了下去。
荷叶机灵地去寻了茶水,明嬷嬷连着咽了好几杯,药力发作,这才缓了过来。
眼瞅着明嬷嬷的脸色总算恢复了些血色,荷叶带着哭腔说道:“嬷嬷,您可快吓死我,这是怎么了嘛?”
明嬷嬷喘了口气,这才说道:“刘才人死了。”
荷叶愣住,手里端着的茶壶险些握不住。
刚才明嬷嬷从陈明德屋里回来,脸色就很不对,差点惊厥过去。
可这个答案……
刘才人,是明嬷嬷费尽辛苦才搭上的线。
这位小主,在后宫受宠了好长一段时日,不论吃穿用度,还是帝王的宠爱,都是其他妃嫔不能及。
这样的例子,从前也不是没有。
在景元帝登基的这几年里,后宫时常会冒出几个拔尖的,可是红火了几个月不到,又换了一个,次数多了,就跟养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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