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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戏好像是有点太长了。
黎羚心想。
一直没有人喊卡,导演也没有按照剧本,过来和她接吻。
所以吻戏到底还拍不拍了。
其实在开机以前,对于自己将要和金大导演接吻这件事,黎羚还是感到些许的紧张。
只是看其他人都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才也装作坚强。
但她还是将剧本看了许多遍,也牢记接下来的剧情:应当是周竟朝她凑近过来,用和方才相同的姿势,压着她的嘴唇吻下来。
她所要做的只是不要反抗。
所以他怎么还不来?黎羚的心里又开始打起鼓。
到底还亲不亲了亲不亲了亲不亲了。
就像坐在过山车上的人,最可怕的不是疯狂下坠的失重感,而是在此之前,缓慢攀升的过程。
过程越缓慢,越让人在未知中饱受煎熬。
黎羚的余光瞥见,金静尧一直还在看着自己。
发呆又是几个意思呢。
突然间,她福至心灵:也许导演是在等她主动过去——虽然不知道剧本是什么时候改的——似乎很符合周竟阴险狡诈的人设。
她犹豫片刻,最终决定转过身,一步步艰难地爬向金静尧。
如果她猜错了,他应当可以随时喊停。
但他眼神定在她身上,像是鼓励。
那就是猜对了,他在等她主动。
甬道狭窄,举步维艰,黎羚动作很慢,交错的光线像原野的大片白雾。
她眼前出现树冠、微风,肩头的雨。
或许这也是一支舞。
一支残缺不全的、向所爱之人奔赴的舞蹈。
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
绕是如此,依然让黎羚满头大汗。
空气太闷热了,又很脏。
撑着地板的两只手都被磨得很疼,掌心脏兮兮的,污浊的灰尘塞-满喉咙。
但黎羚并不明白,只是停留在原地、注视着自己的金静尧,为什么也出了这样多的汗。
她慢慢撑起身体,贴近他,掌心蹭到对方的脸。
看似很亲-昵的动作,其实不是很怀有好意,将那张清俊的面庞也越弄越脏了。
在此之前,黎羚并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癖好。
原来她也喜欢看金静尧变得混乱不堪,多过那张干净的、冰冷的、雕塑般的脸。
当苍白的皮肤沾上煤灰的那一刻,他看起来就像蒙上灰尘的钻石,竟然有一种奇特的、廉价的性感。
她喜欢看他变得廉价。
变得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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